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张风有些意外,他道:“未时左右。”
“与赵公子同时抵达吗?”
“是。”
宋宁点头,又问:“又何时听见家弟等人到达隔壁的?”
虽不知宋宁问这些何意,张风内心还是生出了点点不安,他想了想才回:“大概...未时五刻左右...”说完,又不确定道:“当时已吃了不少酒,故记不大清具体时间。”
宋宁一笑:“你们听见家弟出言不逊的时间大概是何时?”
张风思索片刻,又答:“他们到后不久便说到了赵兄身上,约莫两三刻的时间。”
宋宁颔首:“最后一个问题,酒肆之中不知诸位吃的何酒?”
这个问题乍一看去与案件并无关系,张风只略微顿了一下,面容便带出几分得意:“娘子乃闺阁中人,能问出这个问题也不怪你见识浅薄。那醉仙楼以醉清风闻名天下,我等自然吃的此酒,还能是何?”
见其回答个问题都不忘记踩自己一脚,宋宁毫不在意,只笑的越发灿烂:“很好。”
待张风退避后,宋宁没有急着让第二个证人上场,而是问向赵昱:“赵公子,先才张公子所言,不知你可认同?”
赵昱想也没想道:“自然。”
宋宁含笑点头:“如此便好。”
说罢,这才让第二位供证之人上场。
对于第二个人,同样的问题同样的答案,只不过在最后一个问题上却比张风要犹豫了几分,此人踌躇半晌,方才确定道:“自然是醉清风...”
而轮到第三个人,同样在最后一个问题卡了壳,他想了想笃定道:“醉清风!”
如此,一连问了五人,都是在最后一个问题出现了停顿,不过最后答案却出奇一致。
这五人都是赵昱那一边的人,剩下几个少年宋宁暂不审问。
至此,审问一事告一段落。
当众人再次聚在一起,宋宁依旧笑意盈盈,但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将众人打入谷底。
“诸位,有一事大家恐怕不知,今日不巧尚府中设宴,于三日前便将酒肆中的醉清风预定一空,不知诸位是在何处饮得此酒呢?”
一旁的宋子恒听完此话眸光徒然一亮,当即出声:“对啊,今日我便受邀赴宴,当时众人对此酒还赞不绝口!“
此言一出,众人色变,赵昱猛然抬头看向宋宁:“你诈我们?”
其余几人同样脸色一白,不太好看起来,张风怒视宋宁道:“即便没有又如何,我等吃酒也未刻意,小二上的哪种便吃的哪种。此事与宋子安辱人一事有何相关?”
宋宁道:“张风,你身为工部侍郎之子,可知如今你说的这些话将来都是要归结到你们侍郎府的,你确定属实吗?”
张风面色一变,他明明从未见过宋宁,不知对方如何这般清楚他的来历,不过事到临头他只能将心一横:“自然属实。”
宋宁朗声道:“好!”她看向其余几人:“你们也如他一般作想吗?”
另外几人比起张风,明显气焰弱上几分,不过有张风冲在前头,几人还是硬着头皮点头应下。
宋宁看着这几人,没得摇头一笑,毫不客气的低骂一声:“蠢货。”这让几人登时一怒,可碍于对方身份,只得忍下。
见几人一副不忿模样,宋宁悠悠道:“我可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要,将来莫要后悔。”
说罢,她再不看几人,扭身朝孙淼拜下:“大人,这几人口口声声吃酒,却连吃的什么酒都不知,一人记不清便罢了,所有人都答的含糊。如此还能保持口供一致,条理清晰,这并不符合常理。因此晚辈斗胆猜测,几人定然早已串通好了供词,不足为信。”
“荒谬!”张风打断:“大人,此女所言甚是荒唐,不过一个酒名而已,我等并非在意这些细微末节之人,怎能因此断定我等所言非真。”
听完二人之言,孙淼不动声色点点头,看向宋宁道:“确实,此番论证理由过于薄弱,难服人心啊。”
宋宁略施一礼:“大人,晚辈自知此等理由无法服众。不过,晚辈也有证人一人,还请大人准许通传。”
孙淼:“准。”
赵昱等人不知宋宁又要玩什么把戏,可见对方胸有成竹的模样,一时也心虚了几分。特别是张风,此刻的他比所有人都要焦急,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今日局面究竟为何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