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心里默默思考这件事的各种可能性,玲珑一拍桌子,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很明显,是我们某个环节上泄露了秘密。比德贝斯公司一定是盯上了鬼笔记。可能是你们在寻找破解鬼的人的时候泄露了秘密,也可能是一开始我爷爷寻人帮忙破解竹简鬼时,就被盯上了。”玲珑咬牙切齿说道:“老爷子这次很生气。咱们中国人的事,居然有美国佬插手,虽然是在南洋出的事,但毕竟涉及到我们曹家。而且老爷子觉得有可能是因为竹简鬼的事,造成南哥你们的秘密被泄露,于情于理要给你们一个交代。我这次来,就是要找到比德贝斯公司,讨回一个公道。”玲珑泼辣十足。
“哎,玲珑妹子,你大概是被气糊涂了。那个什么比什么斯公司是美国注册的,要说犯的事吧又是在南洋,跟咱们和谐美丽的天朝挨不着边啊。你跑郑州来,岂不是缘木求鱼吗?”生说道。
“我们已经查到,这个比德贝斯公司在大马是有分公司的,专门负责亚洲的寻宝和走私。分公司又在南方一些省市设立了办事处,根据我们的情报,那位南洋人已经被秘密带入了境内。大小姐这次来郑州,主要是为了给三位爷一个交代,另外需要详细了解一下三位爷传给我们的鬼笔记的一些情况。我们在这准备几天,立刻飞往南方。”阿利解释说。
其实我已经听明白玲珑他们来的目的。主要是曹老爷子觉得通过他的手造成我们的鬼笔记的图片信息遗失,愧对我们,特地让玲珑他们过来当面致歉。另外,希望能将罗瞎子介绍玲珑认识,曹家想从罗瞎子口中知道更多关于鬼的事,以此来推断比德贝斯公司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在饭局上我并没有说什么,吃过饭,先劝着玲珑去房间休息一下,毕竟长途奔波,很是辛苦。另外,我也有点时间和生以及老许分析一下,到底如何做。我们三人就在玲珑对面的房间,抽着烟,看着酒店下如蝼蚁般的汽车来来去去,谈论分析了半天。
按照老许的意思,这个鬼确实不常见。他的那些教授学者朋友应该不会将秘密泄露出去。因为老许在求教的时候,已经刻意将鬼笔记截取不连贯的片段字眼发送给他的朋友,另外那些朋友都是比较靠谱,且将精力全身心投入到科研上的老学究,自然不会和什么美国寻宝公司有点滴瓜葛。而生也不承认是他这方面泄露的秘密,他都是通过个人电脑利用电子邮件的形式直接发送给玲珑,中间不会被人窥探到。分析来分析去,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曹家托中间人联系南洋人时,不慎将信息泄露了。至于比德贝斯公司到底是针对竹简鬼还是笔记鬼才下的手,那就不得而知了。
谈论的第二件事,就是我们应该如何行动。生建议还是让曹家出头帮忙一探究竟。毕竟信息最可能是像曹老爷子所说的,由曹家方面泄露的。而且曹家人多势众,背景深厚,能量巨大,这是我们几个平头小老百姓无法比拟的。
而老许则倾向于跟随玲珑他们一起行动。老许的理由是,无论如何,曹家是我们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就算是因为无心之举泄露了秘密,也不能责怪朋友。既然出了事,就大家一起扛起来。何况,鬼很可能涉及到下半册帛,甚至可能直接记录着“终极”的含义和秘密。我们应该一搏,靠自己的实力,拿回自己的东西。
我当然是倾向于老许的意见。毕竟曹家非常重视我们这几个朋友,还特意让玲珑绕远过来,当面解释情况。何况,涉及到国外势力,这就是敌我矛盾了,当然不能姑息。我觉得就算真的是国外势力插手,他们的目的一定是鬼,而懂鬼的人本就不多,所以那个南洋人的性命应该能得到保证。我们这次跟着玲珑行动,不但能多个照应,也许还能找到那个南洋人,或许就知道鬼笔记上到底记载的是什么了。
生本就是很随性的人,见我和老许的态度坚决,自然调整态度,和我们保持一致了。
玲珑和罗瞎子的会面就是在当天下午,我和生、老许带着玲珑一行人,直奔了罗瞎子的住处。
玲珑见了罗瞎子,立即走过去,主动伸手,说道:“罗道长您好,我叫曹玲珑,来自西安,是夏南他们的好朋友。久仰道长大名,今日得见,真是有幸。”
罗瞎子见到衣着光鲜,年轻漂亮的玲珑后,仿佛自惭形秽般,居然有些紧张起来:“小姐,啊...不对,姑娘好,姑娘好。在下就是一个算命先生,请问姑娘是要来看姻缘还是看运势?你放心,既然是夏南兄弟的朋友,也就是俺的朋友,俺一定给你好好算算。”
玲珑没想到罗瞎子来这一套,嘻嘻一笑,说道:“罗道长,本姑娘既不算命,也不问卦。今天来是特意道歉而来。”
“道歉?道什么歉?”罗瞎子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真心蒙了。
“是这样,我们曹家在西北还算有点人脉。南哥从您这得知尊师的《天演随笔录》后,将鬼照片交给我们帮忙翻译。原本已找到通晓鬼的人帮忙翻译,谁知出了点情况,尊师的鬼笔记照片可能被泄露了。因此,我代表西北曹家特意过来向您致歉。”
玲珑说的态度诚恳,我以为也就没啥问题了。谁知,罗瞎子一听鬼被泄露了,一改懦懦的表情,声音也提高了一度:“什么?!夏南,你们兄弟一场,当时你和生拍着胸脯对俺保证,不会外泄秘密。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一听,知道罗瞎子是来真的了,脸色也是挂不住,但毕竟是有违承诺,愧对罗瞎子,只能红脸站在那,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生看气氛尴尬起来,立刻呵呵一笑,上来圆场:“天有不测风云,老罗,你是半仙,既然在给我们笔记的时候,都不知道有今天这出,我们更不会知道啊。再说,现在只是有可能泄露,我们马上会采取措施,尽力挽回。你看,人家一个小姑娘,从西北千里迢迢来,就是当面跟你道个歉,你吼什么吼?假如人家瞒着你,不告诉你笔记信息泄露,你能嘚瑟?”
“哎,算了,事已至此,也算天意。玲珑姑娘、夏南老弟,刚才是俺声音高了,两位别怪。这本鬼笔记,是俺师傅留下的,当年师父他老人家为了救俺而亡,临走之前千叮万嘱让俺保存好这本笔记,不能泄露秘密。刚才听你们一说,一下子没沉住气。莫怪,莫怪啊。”罗瞎子越是这样说,我的心里越不是滋味。
玲珑也是,难过的都快哭了,简明扼要地跟罗瞎子说了说事情的过程。
罗瞎子听完,默默想了想,说道:“既然夏南决定陪玲珑姑娘走一趟,老汉俺也跟着。横竖也出点力气,毕竟是俺师傅的秘密,岂能被西洋佬得了去。如果可能,俺也想和南洋的那位先生见见面,向他求学鬼。如果得偿所愿,也算了了俺师傅的一桩心愿。”
玲珑偷偷向我使了使眼神,我想了下,微微点了点头。罗瞎子跟着的理由确实充足,那鬼笔记确实是他师父的留下的,而且还要他保密。除此之外,罗瞎子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关于终极以及我们三人的秘密。
“罗道长,你也听洒家说过,前几次行动那是刀尖上跳舞,火里捞食儿啊,这次行动恐怕也是风险极大。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如果非要去,那你也算咱们的同伙儿,啊不对,是同志了。还是为咱们的队伍卜上一挂,看看前路吉凶如何?”生说道。
“中,中。俺就给咱们卜上一课。只问吉凶,莫问前程。”罗瞎子言罢,从怀里掏出几枚大钱,嘴里一边念念有词,手里一边晃了几晃,往桌子上一甩,如此几次后,看了看,就用手不断变换指诀,开始起课。
一行人都围着看,不敢出声,沉默了一会儿,罗瞎子捋了捋山羊胡,说道:“诸位都是俺的好朋友,俺就直说了。此卦为‘水雷屯’,象曰:风刮乱丝不见头,颠三倒四犯忧愁,慢从款来左顺遂,急促反惹不自由。为下下签,兆示开局困难,前路凶险,但顺势而为,终能通达。如果下定决心要去,那么必须要有心理准备,可能要面临很多困难,但是一旦克服了这些困难,定能达成目的。”
“呵呵,多少风雨咱们爷们没见过?要说舒服,回家搂着娘们热坑头才叫舒服,可那是孬种懦夫。咱爷们才不怕风浪,他狠老子更狠,且记住‘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前路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老子也要闯它一闯,搭上性命也痛快!”阿利说完,惹得一群弟兄叫好。
别说,这番话确实鼓舞人心,令人热血澎湃。抗战时期,我军指战员站前动员,往往也是来几句,战士们也就抛开思想负担,起中华儿女的豪气。
玲珑见气氛上来,一挥手,说道:“阿利说的好!咱们就是要有这骨气。这次行动,就是要摸清比德贝斯公司的情况,找到鬼译,拿回我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