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吵了一夜,有肖大郎在动静虽然不是很大,但卓昱依然没合眼。 等军粮都到齐,他就要回到战场,婉儿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婉儿过肖宅来用早饭,看到桌前三个男人一脸困顿。 卓昱和肖大郎自然没睡好。 虎子消停后睡了半个时辰,又被大哥拉起来推搡到饭桌。 他到现下头还昏昏沉沉,垂着脑袋只手撑起额头。 肖大郎哈欠连天迷瞪着双眼。 卓昱强撑端坐神游。 小姑娘步伐轻盈跑进院子,气色红润。 她倒是睡得挺香,昨晚回房躺床上,回味着晚间屋内房顶还未触及的心动,没多会儿便甜甜入睡。 肖大婶端着两碗饼子往桌上一噔,三人吓一激灵。 “怎么一个个跟焉儿茄子似的?虎子你昨晚是不是又上酒楼鬼混去了?” 话还没说完一巴掌落到虎子后脑勺上。 他缓缓抬起头,抓了块饼子有气无力的嚼着,两眼空洞无神。 已经记不起他昨晚是怎么回来的了,只记得大哥来河边找他,陪他喝酒诉苦。 嘴里砸吧两口,忽而抬眼,正对面坐着的卓昱眸光深沉,视而畏之。 一愣噎了喉咙,差点没缓过来,干掉碗里的汤出门去了。 - 午后肖三郎回来,说昨夜准岳父他们村里又有女子失踪,有人还看到幽魂,说得好吓人。 州府衙门被失踪案搅得不得安宁,每日都有几桩案子,前日子城里失踪的姑娘没找回来,现如今城外村子又丢了几个。 虎子那日抓到的贼人,严刑逼供办法用尽了,就是不肯说出失踪姑娘的下落。 城里城外人心惶恐,都在议论失踪案一事。 那山贼的窝点虎子是知道的,只是那地方隐秘曲折多路,还设了重重陷阱机关,根本进不去。 人是被他们抓去的,不管还在不在里面,这里肯定能找到一丝线索。 他想直接带人杀进去,肖克岚搞不清里面的状况不敢轻举妄动。 晚饭后肖大婶串门儿与人闲聊,院子里肖家三兄弟,卓昱和王婉儿。 几人围着桌子冥思苦想,怎样才能毫发无伤进到贼人的窝点里去? 卓昱有点不信那机关真有那么厉害?进去了就出来? 虎子淡淡道:“那你去试试?” “不行!” 都说那机关天上飞的地上藏的数不尽数,婉儿才不要卓昱去冒这个险。 肖三郎缓缓出声:“他们抓的都是十五六未出阁的女子,要不找一个姑娘假装被抓路上留下记号,咱们后面悄悄跟着。” 这里只有婉儿一个女孩子,大郎三郎都提议让婉儿去,婉儿也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虎子和卓昱却不干了。 虎子想了想:“也……不一定非得找个姑娘进去啊,这样多危险?万一没能跟上岂不把婉儿害了?谁……装成姑娘打扮替一下,反正他们都是夜里抓人,瞧不仔细的。” 四双眼睛相互看来看去。 这要扮成女子也得找个身量合适的,肖大郎身子过于结实,虎子卓昱人高马大的。 再来看肖三郎,个儿还没成型,窈窈细腰,面如白玉眉清目秀,这要是穿上彩衣绣裙,拿上团扇往街上一走,不知能俘去多少郎君的心魂。 众人看向三郎,他突觉情况不太妙,起身说如厕却被虎子卓昱架住拖进屋。 婉儿找了一套新衣裙,王妃年前给她做的还没穿,因为裁剪师傅裁错了,做出来长了寸半,这给三郎穿正好合适。 又拿上胭脂水粉给他扮上,身姿小模样一点不比那十四五花一般的姑娘差。 肖三郎心中忐忑,这是要入贼窝啊!一直找着由头不想去。 他想叫娘亲帮他,奈何肖大婶不在屋。 看他这么闹腾,婉儿言道:“行了行了你别怕,我跟你一块儿去!” 三郎正犹豫中,虎子卓昱坚决不让婉儿涉险。 “那我不去了。” 说着肖三郎就要取下头上的珠花钗环,那俩人才肯同意让婉儿一起。 城门下钥时,婉儿和肖三郎乘车出城,卓昱尾随其后。 虎子肖大郎回衙门打点完梆声已经响起。 城门那里肯定过不去了,一来城门已经关上,二来这事四爷爷要是知道计划就落空了。 临安城外城墙足足三丈高,他
俩翻肯定是翻不出去的。 肖大郎问:“咱们怎么出去啊?” 虎子回应道:“钻狗洞。” 他曾经夜里躲过所有巡防跑到城东南角的墙根处,那里少有人来往,有一处隐蔽的地洞。 这就是他那年上京找婉儿,城中人一无所依毫无踪迹的原因。 “怎么会有地洞?咱俩钻的过去吗?” “能,看着像狗洞,实则里边宽得很。我对了杂草掩盖,再去时都是完好的,应该还没其他人知道。不知到底哪个小子挖的,肯定是以前附近的贼人为了夜里进城盗物挖了这洞,对我还挺能救急的。” 他有时上城外浪荡游玩忘了时辰,叫门怕扰了四爷爷,直接来东南角钻地洞。 话毕两人走在街上,一块石砖正好砸到虎子头顶,看看四周没啥人。 接着往前走,一块香蕉皮踩滑,虎子下巴磕到路边的石头。 手撑地站起来,忽然呆呆又停住。 肖大郎:“怎么了?没事就快起来,三郎他们已经走了好久了。” 只见虎子容色微颤,双目疑瞪。 左手抬起,一股刺鼻恶心的恶臭迎面扑来。 他碰到狗屎了。 …… 婉儿和肖三郎找了个僻静的小村落,这里村民们都睡下了,周围一片寂静。 肖三郎探头探脑下车,一人都没有。 “婉儿妹妹,要不咱还是回去吧?这里能遇上吗?” “你怕什么?昱哥哥后面跟着呢,有他保护我们没事的,再等等。” 两人把马车停下,靠在路边树下歇息,等着贼人来。 树静风轻,这里连一只鸟都没有,贼人迟迟不来,两人很快靠着树打起盹儿。 肖三郎迷蒙中听到声音,睁眼一看面前六个悍贼,王婉儿倒在一旁,睡得昏天黑地。 “婉儿妹妹!快醒醒……” 穿着衣裙簪上珠钗,他的声音也变得细腻温柔起来。 “哎唷醒啦?两位姑娘这是上哪去啊?在这里睡多膈应,走跟爷回寨子里床上睡去。” 夜色昏暗,贼看看不清他俩的模样,觉着身姿不错。 肖三郎把婉儿晃醒,已经吓得浑身哆嗦,不敢言语。 婉儿醒来先愣了愣,本能惊呼道:“来人呐!有采花贼呀!” 她似乎忘了要做什么了,声嘶力竭喊着,肖三郎也因她的举动满额密汗。 喊了会儿,再看到身旁颤抖的“三娘”,她停了下来。 “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那几个贼人拿出绳子上绑,一下看到王婉儿哟青的脸蛋儿,鼻子额头眼下到处青一块黑一块。 “等等!这个怎么这么丑?” 王婉儿:“……” 贼人商量着打算只绑三郎一个,把王婉儿扔此处。 肖三郎哪肯啊?一个劲儿挣扎,呼叫救命。 婉儿死死抓着三郎,被那伙人推了又推,就是不松手。 “这死丫头怎么这么犟?” 抓了这么多人还没见过要硬上的,看两个姑娘难舍难分的样子,贼人无奈只好把婉儿也带上。 她们俩被人绑上马,婉儿三郎一路撒着袖口藏的面粉,后面一片宁静。 婉儿挂在马背上,回望身后寂静的黑夜,也不知卓昱跟上了没? - 卓昱藏在林间树梢,一路悄悄跟随。 忽感觉身后穿梭着一个黑影,回首一把利剑窜出来,卓昱精确闪躲。 “你是何人?” “取你命的人。” 他拔出银剑,纵身刺向那男子,林间树木因他们交手而凄风历厉。 这男子出手毒辣,剑锋决绝,招招致命。 前几回合卓昱再三忍让,久久僵持不下。 婉儿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卓昱忍无可忍一套连招扼住敌人命脉。 迟缓片刻,将其毙命。 …… 虎子在河边洗了手,味道还是有,害怕耽误事儿紧赶慢赶来到寨前。 肖大郎到附近军营等着搬救兵,只要虎子信号弹一发他就带人上寨。 寨前入口处,虎子四处观望,之前说要让卓昱在这等他的。 人呢? 该不会自己先进去就婉儿妹妹了吧? <
> 他停留半柱□□夫,还是没等到卓昱,八成是已经进去了。 顺着一路的白面记号,虎子躲过重重阻碍来到一个寨门。 上面观望台点着火把,十来个人往返巡逻看守,这怎么进得去? 正当他想着这寨门是否有洞时,身后有人拍肩膀。 “你怎么先进来了?” 卓昱无声无息出现在身后,虎子一吓冒冷汗,急道: “你上哪儿去了?说好亥时正刻在山脚下等我的,你人呢?” 树林里被人缠住,他的确晚了时辰,卓昱默默无言。 “他们进去了吗?” “嗯。” 两人商量下来,卓昱去引开巡逻人的注意,虎子趁机溜进去。 啪—啪—— 两声信号弹引起寨门贼人的警觉,紧接着迅疾而闪的黑影惹得他们恐慌。 “有人!快,禀报寨主!” 卓昱的轻功轻捷神速,变幻莫测,山贼的双眼根本抓不住影子。 一阵混乱中,虎子悄悄溜进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