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晋初说话,“我下午刚拍的,怕中国教练看不懂英。” 简阳看完光片透过黑影看封晋初,有丝被鄙视的暖,“封先生对私教挺有爱,要求一点都不高。”这张光片他断裂的骨骼基本长好,除里面的几枚钢钉刺眼外,看完还有丝丝安慰。 封晋初淡然看简阳,“我记得你读高中时,成绩不好。” 再次被鄙视。简阳也不恼,“那得看参照物吧!和拿名校全额奖学金的人比,说不好我也认了!”她放下片子到床边蹲下,“我得看看你的腿。” 封晋初下意识想躲,简阳双手不清不重地落在他膝头按住他双腿,“这是私教针对性训练前身体评估的必备步骤。” 封晋初垂眸看简阳,她蹲在自己小腿前,高低的视角里,女孩奶白的身前曲线弧度大半展现出来,他迅速移开视线。 简阳小心翼翼挽起封晋初裤管,映入眼帘的是有点惨烈的缝合疤痕,她指尖轻轻抚摸那似长在自己心口的疤痕,封晋初轻动了动。 “疼?”简阳仰头泪眼盈盈地望着封晋初,“很疼?” 封晋初在简阳水气湿润的眸光里失神几秒,“不疼,有点痒。”他再挪动伤腿想避开,却被简阳握住了脚踝。 简阳再去看那缝合线清晰的疤痕,半年过去了他的伤口愈合,她心里的伤却一次次在结痂后被揭开撕裂反复数次,她已经说不出是纠结还是疼了。 “我是疤痕体质,伤疤很难愈合。”她说话时,一滴泪落到封晋初疤痕上。 封晋初感觉那滴泪很热,热到他麻木许久的小腿都感觉到了温度。 简阳手背抚下眼角,再抬头仰望封晋初,“你还记得冬至那天晚上吗?” 封晋初皱眉看着简阳,她的神情、她的目光,他完全看不懂,“冬至?”他摇头,“完全没印象,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简阳吞吞喉,“风雪夜,我去酒店找你,你带我回房……” “简阳行李取上来了。”秦州出现在门口,看简阳又是单膝半跪的谦卑姿势,他微不可察地眸光暗了暗。 封晋初转头看秦州,“分配下房间吧。” 简阳缓缓地站起来,去收那些X光片,他不像装糊涂,可怎么能忘得那么彻底呢? 秦州来扶封晋初,“我觉得你该住独立卫生间的卧室,这样你方便些。” 封晋初看着简阳背影说话,“那间给简阳,小姑娘用独立卫生间方便些。我在这间住习惯了。简阳,去看看房间。” 秦州配合主人也不多说。 简阳背对他们手按桌面没任何回应。 “简阳。”秦州再叫。 简阳茫然地转头。 秦州看简阳微红了眼眶,“怎么了?” 简阳摇头,“没事!” 秦州安慰,“晋初的腿已经恢复得相当不错了,别那么多愁善感。” “嗯。” 简阳跟封晋初走进另一个卧室,“这是我父母生前的房间,你住这不介意吧?” 简阳摇头,“不介意,我哪都可以。” 封晋初看简阳提不起精神,故意加重语气,“秦医生可是有意把主卧让给你,他去住房的。” “呃,秦医生也在这常住?”简阳看向秦州。 秦州点头,“这样我和晋初,上班下班同进同出方便些。” 简阳对昨晚住的房还有印象,那是张可以折叠的单人沙发床,除三壁架一张桌外别无其他,让秦家大公子住太委屈了。“秦医生你不用让,我还是住昨天那间房。” 秦州一本正经的开玩笑,“你住房,不怕我天天晚上敲你门去找吗?再说那些医疗、心理籍你看得懂吗,那些都是晋初父母的珍藏,放着接灰就暴殄天物了。” 简阳知他有意这样说,是为不让自己推辞也不再坚持,“行,我没化,不和你们争。请问和俩学霸共处一室,是否需要签个和平共处条约?” 秦州轻笑,“看来我说错话了!阳阳老师多包涵,我们没要求,您有要求尽管提。” 简阳看看封晋初,“我要过了试课试用期,再讲要求。”她想说的是训练要求。 封晋初看她,“有贫嘴的心情,就去吃饭!吃饱了,早点休息。” 简阳看封晋初端起长辈架子,马上乖巧地应声好。 …… 翌日,简阳6点半起床,简单洗漱后去厨房煮粥。她以为自己轻手轻脚的动作,没有惊动任何人。 不想,在灶边没站几分钟,就听到封晋初的声音。 “简阳你醒了。” “嗯。”简阳应声探出头看,声音是从卫生间发出来的。 “你来一下。”封晋初叫她。 “哦。”简阳迟疑着往卫生间门口走,“小表舅你叫我?” 卫生间有哗哗的流水声,简阳不好意思往里进。 “卫生间,你进来。” “方便吗?”简阳小心的问。 卫生间,门锁滑动声音响起,“进来。” 简阳推开门,见封晋初穿着睡衣背对门,站在盥洗台边,“怎么了?”她向下看,白色盥洗池里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往下落,“怎么了这是?” “流鼻血。”封晋初半仰着头,“帮我拿纸。” 简阳忙把纸递到他鼻孔边,她踮起脚尖去塞鼻子,“怎么搞的?” 封晋初胡乱去抓简阳递来的纸,便按住了她手,“先扶我回去。”他左手在半空晃两下。 简阳去拉他,“在这。” 封晋初右手按着鼻子,“拿不了手杖。” 简阳直接把他手放自己肩上,“仰头,扶着我。”她手揽住他腰,加大力道半扶半扛着人往外走,“小心门。” “回房间。” 简阳扶着封晋初走进他房间。 “坐沙发吧。” “好。”简阳扶封晋初往沙发上坐。 封晋初在她肩上的手一带,她力量不支,整个人不受控地砸压到封晋初身上。 “对不起,没压到你腿吧?”简阳忙不迭的坐直身看封晋初。 封晋初仰头闭着眼睛,“没事,去我柜下面那层找医药箱,拿脱脂棉。” 简阳半分钟把脱脂棉递到封晋初鼻孔,顺便换走他的纸巾。 封晋初缓缓睁开眼,“夏天到了天气太干,若只是鼻腔毛细血管破裂问题就不大。” 简阳手抓着满是鲜血的纸巾问,“若不是呢?” “若是颅脑某个部位引起的鼻出血,就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