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凄然,雨声似幽咽,在如墨的夜色里刺激着赫连弈鸣的每一根神经。他似乎有些紧张,目光一直盯在栊笙笔下刷刷写着生辰八字的通灵玄纸上。
栊笙这个名字感觉很熟悉,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被这种莫名的熟悉感折磨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
栊笙最后一笔落下,笔尖在纸上漂亮地收了个尾,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
“请先生过目。”栊笙把玄纸推回赫连弈鸣的面前。
就在赫连弈鸣准备伸手去拿玄纸的时候,突然身后的异动令他的灵力一下子波动起来,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取玄纸的动作也僵住。
他想在运灵力时已经来不及了,他身后的“流浪汉”姑娘已经睁开了眼。
赫连弈鸣压抑着胸口的怒意,现在只能希望这个唤作栊笙的高阶阴灵不要现简宁希的存在才好。
随后赫连弈鸣就被自己这种可笑的侥幸心理弄得啼笑皆非了。
简宁希睁开眼睛,觉得自己身上的那股暖意在慢慢地被抽离,一股阴风袭来,乍起的寒意让她直哆嗦。
先入眼的是赫连弈鸣的宽大结实的后背,简宁希冷嗤了一声。因为隔得近,简宁希还问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很舒坦,瞬间她心里对赫连弈鸣的不满被这股檀香没冲散了些。
房间里不是特别亮堂,光源仅来自门口挂着的那两个纸糊的素白灯笼,灯笼上不知何时多了“时光小舍”几个一样,一只灯笼上写了“时光”,另一只上对应的是“小舍”二字。
简宁希匆匆扫了一眼后,接着,对被赫连弈鸣高大的身子给挡住的人充满了好奇心。
栊笙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原本有些空洞呆滞的目光一下子闪出了一抹精芒。
赫连弈鸣有些懊恼,自己应该早点把这个麻烦的“流浪汉”姑娘哄走的。依现在的情形来看,他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麻烦,不禁开始头疼。
他只不过是个生意人,平日里接单做生意,都是恪守本分,可不想多惹事端。
同时,他也为他身后的姑娘捏了一把汗。既然她已经暴露了,眼前的阴灵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时光小舍有个不成的规矩,那就是他在与阴灵交易之时,不可有活人在场,否则一但被阴灵现,阴灵可自行处理在场的活人,而他赫连弈鸣不得干涉。
这条规矩却不是他定下的,而是阴王那家伙在他们的协议中加上的一条。
所以,为了防止有生人误闯,他还特意在江西巷设下了结界。
只是他想不通的是,这个“流浪汉”姑娘是怎么通过他设下的结界进来的。
难道是沈达奚?
赫连弈鸣眸子一紧,他能想到的原因也只有这个了,刚才也是因为自己大意,没有及时将她赶走,他都有些后悔。
即墨不在,以他现在的灵力,要对付高阶阴灵,似乎有些吃力。
而且,这种事,他也不是非管不可,再说了,他跟这姑娘非亲非故,自己也没必要去蹚这趟浑水。
只是,人若在他这里出了事,阴王哪里,他也不好交代。
赫连弈鸣左右纠结着,古董店里的气氛一下变得不寻常起来。
特别是简宁希,根本就搞不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一心只想着如何质问赫连弈鸣不帮她的理由,和那个人给了他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