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问题。我不想看见背影,那种感觉好像离开的人就不会再回来了一般,看着让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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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个荒谬的念头,姜朝歌不免有些好笑,自己在胡乱想些什么?若是不爱,怎么会想念?若是不爱,怎么会牵挂?
他可是在自己最难捱的时光给了自己莫大的鼓励的人,自己才在时夕弦身边呆了多久,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被动摇了。
简直枉费他对自己的守候和爱意。
姜朝歌想到这里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姜朝歌,你一定要清醒一些,千万不要被时夕弦的虚情假意扰了心神。
闭起眼狠狠的将被子蒙在脑袋上,想要强制让自己睡觉,可是努力了半天也不过是无用功,怎么折腾也还是睡不着。
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姜朝歌干脆起身,慢悠悠的来到了窗边。她倚靠窗子托着腮,不知不觉的对着明月发起了呆。
今宵月圆梦未圆,可叹忧思满心间,孤身倚窗望遥月,痴人断肠何处望?
这么大的圆月啊,你究竟承载了多少有情之人的痴念?又见证了多少悲欢离合,意难全……
正在姜朝歌满腹感慨时,时夕弦的房门打开了,只见屹川和时夕弦的心腹依次走了出来。
厉姝走在最后,轻言对着房里说了些什么,这才带上房门随众人离开了。
看这情形,定是就刺杀的事商量对策去了。
本来只是一个很正常的商议对策,却把姜朝歌看迷糊了,这厉姝在督军府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她不过是一个宠妾而已,可为何不管商量什么事情,总会有她?
时夕弦见一个爱一个,府中得宠的小妾也不在少数,时夕弦基本做到了雨露均沾,并没有厚此薄彼。
可除了厉姝以外,其他的妾室从来没有在时夕弦商量要事的时候出现过,甚至就连时夕弦的贴身侍卫也听厉姝的命令。
这是为何?
姜朝歌以手代枕看着厉姝离开的背影,心里不断的猜想着他们之间除了夫妾关系,还有什么更深层的原因。
厉姝既然如此得时夕弦的信任,那她肯定知道不少时夕弦的秘密,想要挖出这些,这厉姝可能就是突破口……
本来关上的房门再次打开了,时夕弦深深的吸了口气,缓步走了出来,月光好似一张残破的网,斑驳的铺在地上,将他笼罩在里面。
人生就如这张光影织就的网,看得见,摸不着,所以无从摆脱。
时夕弦疲惫的揉了揉额角,负手而立仰望着夜空,好似在思考些什么,又好似在叹息着什么。
这样的夜色下,嚣张跋扈的时夕弦竟让人莫名的觉得孤寂。
他已经脱去了染血的外衣,姜朝歌赫然发现时夕弦的里衣居然也是火红的。这人喜爱红色好似到了一个痴迷的地步,红色基本不离身。
不过说真的,他穿红色真的很好看。姜朝歌撑着下巴,遥遥的看着时夕弦。
身着单薄里衣的时夕弦整个人显得越发的精瘦,一头流云乌发随意的披散下来,没有了平日的凌厉,倒是增添了几分绚丽和落寞。
绚丽又落寞?姜朝歌不禁自嘲,好奇怪的形容词,却又觉得好符合此时的时夕弦。
高傲且寂寥,灿烂而荒芜。
寂静的夜空突然传来一声叹息,时夕弦警觉的寻声望去,一眼便看见了倚窗感叹的姜朝歌,倏的扬眉笑了,“你为何叹息?”
姜朝歌摇摇头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你的背影就想叹口气。”
时夕弦听见这话,抬脚向姜朝歌的院里走来,带着笑意的问道,“我的背影哪里入不得你的眼了,让你看着就难受?”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问题。”姜朝歌卷起一缕青丝,在手指上绕啊绕,“我不想看见背影,那种感觉好像离开的人就不会再回来了一般,让人揪心,惋惜。”
时夕弦来到海棠树前,面对着姜朝歌坐下,“既然觉得背影寂寥,那本督以后正面对着你便是。”
先是召来心腹商议,现在又在自己院中坐了下来,想来他也是被这变故给扰的睡不着。姜朝歌起身点亮屋中的烛火,给时夕弦泡上他最爱的大红袍。
时夕弦闭眼享受着茶香带来的感官悦,直到姜朝歌把茶端到自己的面前,他才睁眼接过,赞赏的说道,“茶泡的不错!你怎么知道本督喜欢大红袍?”
“在府中待了这么久,想知道你的喜好这有何难?”
时夕弦哑然失笑,怎么忘了,这人来到身边,不就是为了自己的东西吗?为了接近自己,肯定会投其所好,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喜好,这话问的也是很多余。
姜朝歌坐在一旁托腮看着时夕弦,“刚刚看到屹川他们从你房里离开,刺杀的事有头绪了吗?”
时夕弦品了口茶,“能够培养死士这种耗财耗力的东西,整个晋北,你猜有哪些人办的到?”
姜朝歌略微一思索,“你怀疑那两位?”
“不然呢?死士是晋北不允许的存在,能够培养这种东西的人,除了拥有足够的权以外,还需要大量的金钱和外围土地圈养,能够同时答到这些条件的人,屈指可数。”
“那你确定是哪一方了没有?”
时夕弦却是放下茶盏,看着姜朝歌笑了起来,“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冷不防的来这么一句话,姜朝歌有些无语,“不告诉拉倒。我之所以关心这些,只是想知道是谁想要杀我罢了。”
“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才惹来这么不顾后果手段狠毒的暗杀?”
这话气的姜朝歌吹胡子瞪眼的,“时夕弦,什么叫我背着你干什么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玩笑而已。”时夕弦淡淡一笑,继而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你且好好想想,最近自己身边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人或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