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马车上,姜朝歌左手抱着画卷,右手抱着未吃完的包子,在摇晃的马车里昏昏欲睡。
时夕弦觉得稀奇,一个脑瓜崩便把姜朝歌的瞌睡给弹跑了:“姜朝歌,这包子吃不完就该丢掉,带回去干什么?”
被搅了瞌睡的姜朝歌瞪了时夕弦一眼,把包子往怀里带了带,“那多浪费,我留着晚上饿了再吃。”
“这包子到底是有多好吃,给我尝一个试试。”
时夕弦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姜朝歌将其藏在自己身后,“不给,就剩这么几个,给你我就没吃的了。”
“小气。”
生怕时夕弦抢自己吃的,姜朝歌连忙转移注意力问道:“你今日如此对待那小侯爷,不怕定国侯找你麻烦?”
面对姜朝歌后知后觉的担心,时夕弦逼近她,邪邪一笑:“担心我?”
气氛一时有些暧昧。
这么轻佻的眼神,在马车狭小的空间里让姜朝歌很是难堪,她默默的挪开些距离:“我只是担心我自己,你也说了,我现在是你的夫人,一损俱损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还有呢?”
“还有什么?”姜朝歌有些茫然。
“既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没有。”
“果然是个狠心的女人,本督都为你得罪了侯爷,你却还是有事隐瞒着我。”
姜朝歌低头看着手里的画卷,选择对此语置之不理。
时夕弦丝毫不意外姜朝歌的沉默,见她不搭理自己,便合上眼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姜朝歌有些困惑,好像他的每一次试探,最后不管什么结果,他都毫不在意。可既然不在意,为何又要试探?
就目前来看,时夕弦好像除了势在必得的皇位,对什么都不在意。
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他看向阳花时的哀戚神情:其他的花都会在烈日中萎靡,只有它,永远昂首,围着它的希望转动,随性洒脱,向心而行。
新皇即位,百姓依旧安居乐业,民富国强。
他既然如此向往安宁和自由,又为何非要夺得皇位?皇权富贵不过是枷锁,他身居高位怎会不明白?……
没多大一会儿就回到了督军府,两人前后无言的穿过偌大的府邸,顺着小道一左一右的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屹川早已在房里等候多时,他接过时夕弦脱下的披风,随即递上一杯热茶,说道:“夫人今日去过的所有地方都逐一排查过,和那些人并没有关系。”
“一个也没有?”
“是,都是正经商家,并无不妥。”
时夕弦不免有些意外。他今日放下繁杂的公务,陪姜朝歌干耗到现在,她居然什么都没干。
既没有递出消息,也没有旁人联系她,难不成她真的只是想逛街买东西,是自己想多了?
时夕弦揉了揉额角:“没发现算了,以后把她看紧点,任何蛛丝马迹也不要放过。”
“是。”……
直到时夕弦房中的烛火熄灭后,姜朝歌这才拿出她带回来的包子,挑了个最大的,花纹最难看的,将之掰开。
包子的肉馅里裹着一张小小的油纸。
她小心翼翼的展开油纸,上面是一幅连画,分别是一座王府,一个婴孩,还有一片竹林。
姜朝歌仔细的记下内容,便将其烧毁。
许是逛的太累了,她一倒床便进入了梦乡。
睡得早果然就起的早,太阳刚刚露出头,姜朝歌已经起床了。
她站在院中呼吸吐纳一番,晨曦的清冷和惬意让她精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