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小明去了中境城,百越华的生日已经错过,索性就暂时搁置。
蓝小明想散散心,顺便恢复身体,这样有个好的状态,才是对百越华的尊重。
再次入中境城是夜里,风雨急骤,蓝小明就近入了一家较好的客栈。
他只吃粥,杂粮粥,和一碟咸菜。
街上隔着风雨,一个蓬头垢面的小男孩站在玻璃窗外,呆呆的看着蓝小明,他的父亲瑟缩在檐下的破布中,正在辗转,不时出无力的呻吟声。
蓝小明招呼小男孩进来,门外的两个伙计要阻拦,被蓝小明劝开了。
小孩喝粥的时候,就像是在往胃里倒,蓝小明刚喝了一勺,他一碗已经空了。
蓝小明要了几个肉包子,递给小男孩,问道:“你父亲病了吗?”
“嗯!”
小男孩用力点头,却不舍得吃,要拿回去给父亲。
蓝小明从金丝袋中掰掉一根很小的参须,递给小孩,叮嘱道:“把这个给你父亲吃,偷偷吃,明白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把参须揣在兜里,拿起包子冲了出去。
他小心的把父亲扶起来,将参须喂给他生命垂危的父亲,许久之后,他父亲终于苏醒了。
第二天早晨,大街上分外清寒,鲸砖铺的路面就如被洗过。
蓝小明安静走在人群中,身外的世界很新鲜,也很陌生,人群中他看到一个孩子坐在父亲宽大的肩膀上,不时回头,蓝小明认出来是昨晚那对父子,遂微笑起来。
天分外的蓝,风带着丝丝凉意沁入白杉,以前在污域极端艰苦,但是蓝小明从来没有感到冷,现在生活舒适了,安逸了,才知道冷对于人是多么可怕。
蓝小明兜兜转转,找到了那家民宿,然而兰谷仙已经不在了。
蓝小明询问那民宿主人,只说兰谷仙似乎去做买卖了。
蓝小明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人海茫茫,遍寻不遇。
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有时哪怕挨肩错过,都未必能看到对方。
吃过午饭,出门时,蓝小明看到头前一架敞篷马车锣鼓喧天的走过。
十几个壮汉站在刀剑的丛林中,伸着手,用力敲打铜锣。
男人远远避过,女人捂着耳朵,有大汉甚至兴奋地跳下车,跟着路过的女子,把铜锣举在女子耳边,敲得震天响,娇柔的女子似乎惊慌的白兔,她们紧缩着肩,扭动着臀,裙摆左右飘着,远远跑了,大汉们各个盯着,不放过一个生动的细节,最终露出开怀的笑容。
蓝小明盯着跑过来的女子,不知道她们心中是嫌弃还是喜悦。
路过一家茶楼,蓝小明看到两个冶艳,冷美的女子正在品茶,她们的纤细的玉手将茶盏高高捏到唇边,轻轻摇晃,旁若无人,吸引着蜂涌浪蝶的目光,蓝小明很喜欢女子的气质,高贵,脱俗,可是盯着看久了就现两个女子的目光正随着他移动,两个人把茶忽然喷在地上,出银铃一样的笑声,这实在是个奇怪的动作,蓝小明想窥探她们的心理,却现对此毫无了解。
远远的人流忽然向左侧绕行,载着刀剑的马车停了,壮汉纷纷跳下车,把木桩,兵器架放到地上,有人从车上搬下长剑,有人则将盾牌搬了下来。
一切收拾妥当,一个中年人把两把长剑递给一个老者道:“老伙计,你给走走眼,这把剑是什么材料。”
老者当即高声道:“磷金的作品,质地是黄金,经过磷化处理而已。”
“黄金!”中年人睁大了眼睛,在人群中寻找,看向另一个坐地的壮汉,问道:“这把磷金的剑是别人送我的礼品,该怎么用呢?”
中年人一唱一和道:“把金子撺起来。”
这时稀稀疏疏围了一群人,想看个热闹。
男子向周围人问道:“你们说该不该攒成金锭。”
人群中都摇头,不言语,一个好事者问道:“那万一要不是金子呢?”
“哎呀”,中年人如梦方醒,跟着愁容满面,他担心道:“那可就赔了,这两把剑不值二百两,也值一百辆银子。”
老者闻听站起来,看向身边的老伙计,高声道:“鬼生,破个刃给他们看看。”
老者接过其中一把剑,握在手中,他两腮消瘦,眼睛明亮,他努起嘴,嘴唇绷紧,双手筋脉怒张。
鬼生则把锡盾牌双手握力举了起来,两脚叉步,举在空中,他两个腮骨外翻,脸又宽又大。
呛!剑蹭在盾牌上,犁出灰亮的切口,剑刃却安然无恙。
呛呛呛,老者又狠力蹭了几下,犁开几道灰口,剑刃断了几个缺口,然而,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剑并不是金的。
中年人接过剑,一手扯住围观的一个人,高声道:“刚才是你让我攒剑的吧,现在我的剑有了豁口,马上赔钱,二百两银子。”
围观的人当即吓得作鸟兽散,被抓住的人当即面如土灰,几个旁边大汉围拢过来,手里拿着杀猪刀,短剑,匕,各个凶神恶煞。
“我没有说啊,我没说!”年轻人急忙争辩,却被大汉一嘴巴打在地上,如小鸡子一样再次提起来,伸手掏光了身上所有钱物,扔了出去。
那老者也不含糊,提着锡盾,向东侧的铁匠铺走去,哐当一声把盾牌仍在地上,高声道:“老板,把盾牌三个时辰内修好。”
蓝小明此时才知道些人堵住了铁匠铺的门口,根本就不是卖刀的,而是来寻衅的,目的也不是路人,而是这家铁匠铺。
“对不起,本店不修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