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流高手?!”董琦惊呼。
他是个读人,不曾习武,可也知道能够在一瞬间优美的解决掉十二名三流武者,三位二流武者的人至少是一流高手。
苏沫微笑道:“不止,董大人可还有帮手么?若没有,我可要走了。”话还没说完,便已运起捕雀功。
一众人等虽有心追赶,但哪里追得上,只得听董琦哀嚎:“不好了,坏事了!”
然而苏沫却不管这些,到了外头拉起初一就走。
初一见她脸色不太好,便问说:“可是县衙的人给姐姐气受了?”
苏沫不想在初一面前提这些,因说道:“没有,只是话不投机,日后自有计较。”
这话不是诓人,她的确没打算轻饶了那董琦,一则是替自己出气,二则也是替此地百姓不值。摊上这么个父母官,绝非此地百姓之福啊。
只不过她现在还不宜暴露身份,待办完事回到京城,定有后续!
初一想了想说;“不如我替姐姐料理了此人。”
“不必。”苏沫摇摇头道,“无需脏了你的手,我们且继续南去吧。”说着,马鞭一挥,快马驰骋而去,初一亦紧随其后。
待沅镇衙门的人追出来时,已经跑得连人影都不见了。
苏沫本打算自北向南行,但她奉旨南去捉人一事于有心人而言根本就不是秘密,现下定是要考虑这些人,不然倘若是给追上了,难免有一番周旋。只携初一在荒山乱岭中住了小半月,渴时就畅饮山泉水,饥时便摘野果食野菜,倒也别具风味。
另一方面,唐孟独自一人回到京城,并且突然出现在朝堂之上,已引起群臣议论。
他身份虽高,但请命出京不是玩笑,却不能说想回就回。
有一个大臣便当众提问道:“微臣听说当日殿下随镇国公之女出京,乃是请了圣旨的。如今人未捉到,钦差苏沫也未回来,殿下缘何回京啊?”
“本殿下...”唐孟突然想到,朝廷之中难免有他人之细作,南蛮之事事关重大,还是谨慎些为好,因而将到了嘴边的话生生止住,拐了个弯道:“本殿下不想干了,怎么,不行啊!”
然后冲唐上一阵挤眉弄眼,说道:“父皇,您也不心疼心疼儿臣,儿臣在外头可吃罪了。这番回来,儿臣还给您带了礼物呢!”
唐上却十分严厉地斥责了他,又说道:“这里是朝堂,不是儿戏之所,你且先下去,去瞧瞧你母后吧。”
虽然唐上舍不得责备这个素来最疼爱的孩子,但自己乃是皇帝,这时候还是需要顾及一些大臣们的颜面的。
果然,听了这话,众臣都称:“陛下圣明!”——主要是十七皇子不打招呼回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他们没必要因为这事儿来跟陛下死磕。
唐孟也很给面子,一声不吭就退了出去,然后直奔坤宁宫。
此刻公孙皇后正泡茶,听小宫女禀告:“十七殿下回来了!”当时手一抖,将素日里最喜爱的紫金茶壶都给摔了。
但她一点儿也不心疼,扭头便对孔嬷嬷说:“孟儿可回来了,嬷嬷快同本宫去接接。”
这本不合规矩,但孔嬷嬷看得出皇后真心高兴,因也不阻拦,只跟在后头。
岂料几个人就在宫门前撞上,唐孟先行礼问好,口称:“母后。”
然而公孙皇后却一改脸上笑容,绷着脸说:“你这孩子,一去就是近两月,也不知道给母后来个信儿。”
唐孟一怔,然后便觉得委屈了:“母后,您这可就冤枉儿臣了!儿臣乃是奉命出京,这许多事项包括儿臣等人的行踪都不容泄露啊!”
公孙皇后皱眉道:“不就是抓个人么?”唐孟神秘一笑,低道:“母后,实话告诉您吧,儿臣和沫沫发现了一些事情,恐于我朝不利。”
“所以苏沫就叫你先将消息带回来?是什么事儿,竟如此重要?”公孙皇后一下子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点。
唐孟却摇摇头说:“母后,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待父皇下朝,儿臣再一同说。”
公孙皇后慎重地点了点头。她知道儿子虽顽劣,但从不会拿正经事开玩笑儿,所以心下十分重视。
但当她将这个儿子仔细一打量,她整个人就已经满脑子都是——我儿瘦了!
再然后就是“我儿受苦了”!
出于这种念头,一贯端庄的公孙皇后,直接伸手拉住唐孟,一边往坤宁宫里拖,一边吩咐身后跟着的小丫头:“本宫的皇儿饿了,着御膳房备膳,速去!”
唐孟本想声明自己不饿,但看到自家母后一脸的慈祥和善,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约计一个多时辰后,下了朝的唐上直奔坤宁宫而来,见母子两相处十分融洽,便说:“孟儿,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母后可是想念得紧,时常与朕说就连用膳也不香了。”
“这是哪有的事,陛下金口玉言,可不要胡说。”公孙皇后给了唐上一个“小心点”的眼神,唐上忙转移话题,对唐孟说:“对了,孟儿不是说有礼物要给朕么?”
唐孟笑道:“这礼物乃是一则消息,只是说之前请父皇让无关人等都出去。”唐上挥退了一众侍卫随从,即道:“现在可以说了?”
“事情是这样的...”唐孟将自出京后发生的一切事,还有关对于婉清的猜测都缓缓叙出。
公孙皇后突然说道:“此事干系甚大,只怕口说无凭啊。”
唐孟续道:“母后,儿臣还未说完呢。”
“那沅镇虽发生惨剧,但有一南蛮人尚存,儿臣将他带了回来,交由父皇处置。”
“此人现在何处?”唐上沉吟一会,然后说道:“秘密带入慎刑司,莫要走漏了风声。”
唐孟摇摇头:“父皇,此事瞒不住的,两方死伤达数十人...只怕沅镇的奏折此时已经到路上了。”
唐上想了想,一叹:“罢了。”又说:“那沅镇之奏折必是调查后才编撰发往京城,想必尚且还要几日才能到。”
“这几日你便就在宫中陪陪你母后,莫要出去闲逛。”
他其实没对下边人呈上来的东西抱有多大希望,想也知道是不知润色了多少次的东西,还不如他自己调查呢。反正以慎刑司的手段,哪怕对方是死士,几天功夫足以撬出他想要的东西了。
至于在此之前嘛,朝中那些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他可不希望有人跳出来满口“仁义道德”的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