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风雪交加,漫天飞雪断断续续下了几月余之久,可宿州城里却仍然一副安然盛世之昌景,如今庥国国运庥隆,乃是诸侯国之首,天子有所忌惮,各诸侯有所堤防。
此时庥国的王宫雪地里出现了一道长长的拖曳之痕,原是一位貌美的妇人走过,到了殿檐之下,妇人抬手轻轻抚去肩头的落雪,只见妇人肌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细长的眉毛,水汪汪的眼睛,生的国色天香,妇人两颊被寒风吹的泛红,瞧着更是生动叫人不由的心生怜惜。
妇人着着一件雪白的裙袍,外头披了一件厚实的白褐色裘皮斗篷,寒风凛冽像无数刀子划过,鼻子似以冻僵没了感知,每呼吸一口嗓子都隐隐作疼,只见妇人脸上不悦,俨然带着火气,一步一步走的沉重。
“苏少妃,国君有令谁也不可踏进阁!”
门外的侍从阻拦,如实相告,无奈苏祈今日势必要进去,她盯着侍从,侍从就被她身后的两名侍女拦下,侍从只能干看着奈于身份地位握紧的佩刀也不敢拔出见人。
只见苏祈抬手缓缓推开了殿门,殿里设有碳盆,一踏入便能感知暖烘烘的叫人舒服,看着扶额磕睡在几案之前的男子,她眼里有着爱意又带着埋怨,可是很快她的眼神便被一旁一副画架上巨大的画像吸引,她走了神走上前去,裙摆拖曳在地,腰间的组玉佩随着轻伐的步子发出了清脆的玎玲,然这杂声同样也吵醒了他,然苏祈已经看见的切切实实。
那画上人物之大如她一般高,那女子温婉的站着,笑靥如花,明媚灿烂,着着一身红色的衣裙,披着一件白色的绒领披风,扎着坠马髻,无任何的装饰,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是貌美,细看眉眼倒有些熟悉!
她眼皮跳动两下,这女子她识得,依稀记得是从前跟在他身后的一名婢女,可她清晰记得女子左颊之上有道一指之长的疤痕,可怖至极,叫什么她不记得,原以为构不成什么威胁,这般破相之人送与养马的都嫌弃,可如今她输了,输的是一败涂地!
“经年累月,大王隐身于此阁便是为了她,这女子?”苏祈没有大吵大闹,而是指着那画像失望质问。
常命淡漠的瞟了眼她侧过了身,他指到门外:“滚出去!”
苏祈似乎被这震怒声吓的一哆嗦,呆呆望着眼前一身玄鸟纹白色宫服的子常命,“妇呢,于君心算何物?”
然而,如今她的质问显得曾经的自己是如此的可笑!
“当初你不择手段也要嫁于我,机关算尽,这不该是你应得的吗?”他看着她说的无情至极,“苏祈,你莫太贪了!”他背过手只留给了她一个伟岸的背影。
“我恨你!”她怒嗔跑离了这阁,抹着泪楚楚可怜。
见得阁归于清净常命才转身朝那画像走去,细瞧他双眼早已泛红,不时抬手温柔的抚过画中人的面庞,闭上眼,音容宛在!
“所以,那夜河岸之畔你去究竟为何故?”
想起十六年前的初见,他的手不由攥紧沉沉垂落两侧,困惑,无奈,气累,垂了头也落了泪,他至今不明白更不明白在他大仇得报之后,她为何毅然决然选择离开不愿伴他身侧,了无音讯!
他走出了阁,漫天飞雪皑皑一片沉寂,落雪无声,雪落无痕,三日凌空景色奇幻瑰丽,看着这宿州城他想起了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