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靠高陵侯府内的这一支家兵,显然是远远不够的,几百人的规模,根本就无法同司马家的三千死士相抗衡。
司马家的死士,曹亮以前是见识过的,司马师了为了暗杀他,特意地从死士之中调来了几个高手,试图在半路上伏击他。
这些人的身手相当的了得,就算他们是死士之中的翘楚,但如果别的死士有他们一半左右的能力,那也就够恐怖如斯了。
既然司马家花大心血花大力气培养这些死士,那就证明这些人绝非是庸才,而且精心地训练了长达十几年之久,最起码也是以一挡十的存在。
拿高陵侯府的这几百人去对付三千死士,曹亮自认是螳臂挡车,现在他唯一的倚仗,就是曹演的骁骑营了。
不过曹演的骁骑营驻扎在城门,隶属于中领军曹羲指挥,在没有奉令的情况下,曹演也是无权擅自调动骁骑营进城的。
所以,这个切入点是非常重要的,早了迟了都不行。
曹亮亲自赶往了骁骑营,和曹演秘密地商讨行动计划。
重任在肩,曹演已经是很少回家了,现在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了军营之中,曹亮到了骁骑营之后,将目前的形势讲给了曹演听,曹演眉头紧锁,但目光却是十分的坚定,他告诉曹亮,骁骑营已经是做好了一切的准备,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曹亮问道:“高俊和荀闳这两位校尉如何处置?”
骁骑营五大校尉之中,左军校尉钦、右军校尉牵弘和中军校尉刘靖是曹演的心腹之人,这三个人和曹演是刎颈之交,足可以托付大事,但除了他三个之外,前军校尉高俊和后军校尉荀闳却并非是曹演的亲信,高俊是高柔的侄子,而荀闳更不用说了,他是颖川荀氏家族的人,而且高家和荀家目前和司马家相当的亲近,他们两个等同于是在骁骑营安插的两颗钉子。
曹亮当然知道这个情况,平时骁骑营正常的操练之时,这两个人的存在没什么关系,但真正到了关键的时刻,确实就会成为两颗定时炸弹,稍不留神,就会产生致命的后果。
且不说两人统带的是骁骑营的前部和后部,占到了骁骑营总数的四成,总算他们向司马家通风报信的话,这个结果也不是曹亮所能承受的。
所以,如何在适当时候处理掉这两个隐患,是曹亮最为关心的事。
曹演似乎早已是胸有成竹,道:“亮儿你放心吧,这两个人早已在为父的掌控之中了,虽然现在还动他们不得,但等到真正动手之时,为父自然首先会将他们拿下,如果他们肯俯首听命的话,倒还罢了,如果他们不肯听命,那就——”曹演压低了声音,伸手做了一个喀嚓的手势。
显然曹演已经是做好充分的准备,钦、牵弘、刘靖三个人是曹演可以倚重的心腹,而高俊和荀闳曹演也早做好了安排,平时他们两个就基本上无缘机密的事,如果真到了关键时候,曹演则准备将他们俩个当即拿下。
执掌骁骑营这么多年,曹演还是有这个把握的,否则他没日没夜地把精力都放在骁骑营上,岂不是白瞎了。
尽管高俊和荀闳在骁骑营之中是五大校尉之一,但曹演早已在他们身边,安插了几个自己的亲信当司马,等于是把他俩给架空了,他俩人的校尉,其实做得也是有名无实,曹演正是通过这个的手段,才把骁骑营的控制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一点是犹为至关重要的,如果手底下有两个害群之马掌握实权的话,那么整个骁骑营很容易陷入分崩离析的状态,到时候别说是勤王护驾平定叛乱了,恐怕骁骑营内部就已经是变生肘腋了。
曹亮暗暗地点头,看来老爹这些年的工夫还是没有白下,至少在掌控骁骑营这个环节,老爹做得确实是不错,不光将骁骑营训练成为一支招之即来来之能战的精锐之师,而且把骁骑营打造得如同铁板一块,针插不进水泼不透。
骁骑营可是曹亮最大的倚仗了,如果骁骑营在关键时候掉了链子,那对于曹亮来说,才是最为糟糕的事,甚至可能导致功败垂成,所以曹亮极为重视骁骑营,那怕他对曹演是无条件的信任,那也必须亲自来骁骑营查看一番。
了解过骁骑营的状况之后,曹亮总算是暗松了一口气,老爹做得确实是相当的漂亮,以骁骑营的五千战力来看,最起码在对付司马家的时候,足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当然,最为关键的还是骁骑营的进城路线,如果事先当日,骁骑营不能及时地赶到城中,形势可能就不妙了。
但骁骑营不能等同于其他队伍,事先调动入城的机会等于是零的,所以必须要等到事发之后,骁骑营才能够有所行动,这个时间点,必须地把握好。
曹亮和曹演商讨了入城的时机和入城的路线,将这些完全地确定下来之后,曹亮才算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离开骁骑营,回到洛阳城的时候,冬日苦短,天色已经是黑了下来,洛阳城已经是万家灯火,照得通明了。
夜晚的洛阳城极为的安静,原本人流熙攘的铜驼大街此刻也已经是行人廖廖了,曹亮看着万家灯火,不禁是感慨万千,此刻的洛阳平静安详,但谁知道这平静的黑夜之中,潜藏着多少的危机,也许用不了多久,这份静谥安宁就会被打破,洛阳城也将会陷入到腥风血雨之中。
高平陵事变,将会是曹魏社稷的一个转折点,成败利钝在此一举,对于曹亮而言,已没有任何的退路而言了。
回到高陵侯府之后,曹亮跳下了马,兴步入内。
一进门,曹亮感觉到家里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似的,他正待去问,羊徽瑜笑盈盈地迎了上来,神秘地一笑,对他道:“家里来客人了,你猜猜看看,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