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未大亮,浓雾便遮蔽了大半个山体,重山之巅,犹如人间仙境一般,古老的旧寺伫立,散发出浓浓的神秘气息。
清晨雾气重重,松枝上垂着些许雪白晶亮的细柱,夜晚的寒冷,让雪白的精灵遮盖住了朱红色的寺庙。
季寒蝉在静谧中悠悠转醒。
“好早”呢喃一声,便自行穿了衣服,向门外走去,往偏房去一瞧,拾锦那丫头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只剩知一人还捂着被子睡大觉。
季寒蝉没有叫醒知,便朝门外走去。
清晨的山,向来都是最美的,因为清新中带着厚重,凌山峰之巅,群云环绕,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遥远处传来钟声,季寒蝉忙顺着路过去,并非她是个虔诚的信徒,而是因早年时候,看过佛家早晨打钟的章,被里面神秘而虔诚的场景所吸引。
“三小姐所去何处”
对门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季寒蝉的身旁,见她神色匆匆,话里话外都带了丝怀疑。
“阮公子可要同行?”季寒蝉不去看他提防谨慎的表情,讽刺地问道。
“何妨”阮时碧就跟在了季寒蝉身后,身旁仍是昨夜的黑衣执刀男。
三人便跟着季寒蝉,往钟声响起之处赶去。
“季三小姐这是要去阮家军看看吗?”阮时碧看着季寒蝉往军队驻扎的营地赶去,笑了起来,“季三小姐的身份,可见不了犯人”
季寒蝉也不再瞥他一眼,此人虽是目若朗星,面如冠玉,一身清华,岩岩若孤松之独立,但其人,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三番五次的怀疑,不说有没有根据,都让她觉得有些煞了风景。
季寒蝉不理他,继续向前走去。
果不其然,走到尽头,是一扇大门,几个执着刀的侍卫守在门口。
“敲钟的在何地”季寒蝉走上前去,问道。
侍卫不说话,如一根柱子般立着,纹丝不动。
“我问你,敲钟的在什么地方”
“季三小姐还是别难为这些士兵了,他们驻扎时是不能说话的”阮时碧的声音恰从后面响起,“三小姐莫不是以为这敲钟的在军营里?”
季寒蝉转头,看着这个神色淡淡的男人,不禁有些火大。
“滚开”季寒蝉扬起头,唇齿间轻吐,甩开脸色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阮时碧清淡地看她一眼,就朝着军营去了。
“施主可谓何事?”季寒蝉顺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企图遇见个和尚,却没料到,遇见了个比丘尼。
“我想要到敲钟的地方去看看”季寒蝉笑了笑,说道。
“阿弥陀佛,施主请跟贫尼来”比丘尼听此话,笑了笑,弯着腰向另一侧走去。
“那边不是军营吗?”
“施主,何妨先绕过军营?岂非柳暗花明?”比丘尼引路,季寒蝉跟在身后,二人朝着军营旁边的一条小路,往更高处走去。
“我一直很仰慕佛家的钟鼓”季寒蝉心情好转,话也多了起来,“它们使人心情沉静,震撼”
她虽未亲自参拜,却从别人的笔下膜拜过。
“自是有缘之人”比丘尼几字带过,季寒蝉正思量着这话的含义,“施主,到了”
只见一个偌大的钟摆在上面,这里恐怕就是重山的最高之处,一个比丘尼赤脚握着钟椎,瘦弱的身子不到大钟的十分之一,猛力冲撞着大钟,一下一下又一下。
厚重的钟声带着节律传开来,令人沉醉万分。
季寒蝉不敢走进,扰了人专注,只静静遥望着,感受身体的汹涌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