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殿如临大敌,站岗放哨的不仅有一大批天一盟弟子,还有天策卫的一批高手。
秦天狼刚刚身故,小隐心灰意冷,默默地跟着孙焕走进大殿。
顾桃想跟进去,却被拦在了外面,只得在门口焦急地等待。
大殿内坐了二三十人,孙宣正襟危坐在正中的座位上,白不尘坐在他左首,宫千里坐在他右首,两侧有十多人白发苍苍,显然是长老辈人物,此外还有白不尘师弟泰岳、玄剑门掌门向天齐、金雕门掌门刁大鹏,他们的身后恭立着他们的子女,泰岳只一个儿子泰然,向天齐是一双,刁大鹏是三儿两女。
白不尘看见小隐进殿,立刻起身相迎,小声问道:“望儿,你怎么啦?不高兴啦?他们没欺负你吧?”
小隐默默地摇摇头。白不尘亲自搬了一把椅子,让小隐坐下,小声道:“你别怕,有爹在。一会儿就好!”随即对孙宣道,“孙大人,你真的非这么做吗?我自己生的儿子,我不知道?用得着千里迢迢把陶太医请过来,还搞这么大阵仗,是信不过本座还是想找人顶罪?”
孙宣微笑道:“白盟主,你多虑了。本使完全是为白盟主和白公子着想,更是为了天一盟和天下正道着想。魔教势力日渐做大,越来越猖狂,他们无孔不入,令人防不胜防,可我们不得不防啊!
本使煞费苦心,大费周章,无非就是防个万一,确保我们正道门派纯净无瑕,不给魔教可乘之机。今天要鉴定的也不只是你白盟主父子,包括本使在内,还有其他掌门也是要进行鉴定的。这样吧,本使带个头,让孙焕进来。”
白不尘道:“等等,三阳子先生是一代名医,丹心妙手,德医双馨,本座想请他参与,和陶太医一起做鉴定。”不等他们回答,便朝大门外喊道,“何思远,马上请三阳子先生过来!”
何思远大声应了一声,快步跑去请三阳子。
孙宣道:“这有何不可。请陶太医!等三阳子先生一到,立刻开验!”
两名弟子抬着一张长条桌进入大殿,一名侍女捧了一叠碗在桌子上一字排开,一名侍女一手提药箱一手搀扶着陶永安缓缓走过来,在长条桌前坐下,打开药箱子,陶永安开始做准备工作。
白不尘扫了一眼泰岳、向天齐他们,缓缓道:“各位,你们真的都想好了吗?”
泰岳笑道:“掌门师兄,有啥好想的,自己的儿子还能验出什么事来,呵呵。向大哥,你说,是吧?”
向天齐道:“孙大人说验就验呗,我们三人加起来不过四个,大鹏兄一人占了五个,晚上要多敬陶太医几杯酒哟。”
泰岳竖起大拇指笑道:“大鹏兄这方面的功夫也是一流的,我就不行,生了一个就再也生不出来啦。”
全场哄笑。
刁大鹏叹道:“我本来有六个呢,十九年前走丢了一个,还是男孩,想到这事我心里就郁闷。”
向天齐道:“我师弟薛长春本来有个女儿的,也是差不多时候丢的,他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有子女在身边照顾,多好。唉,那几年兵荒马乱世道不太平,都是魔教惹的祸!该杀!”
一说起魔教,群情鼎沸,人人义愤填膺,纷纷谴责魔教的罪恶。
大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激昂、严肃。
孙宣心中暗喜,朗声道:“各位说的是,魔教该杀,除恶务尽,这本是我们正道门派责任所在。这几年恨天宫崛起,血海教蠢蠢欲动,图谋东山再起,十三狼杀手到处作恶,逞凶肆虐,在江湖上掀起一片腥风血雨。正邪不两立,此消彼长,如果我们任由魔教做大,最后他们一定会对我们下手,到那时悔之晚矣!”
宫千里激昂道:“除恶务尽,消灭魔教,消灭恨天宫!”
几名长老也齐声附和道:“除恶务尽,消灭恨天宫!”
白不尘见这么多人附和,不由皱起了眉头。一位年纪较大的长老插话道:“不尘师弟,我看你心里一直不爽快,你到底担心什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白不尘。白不尘淡淡地道:“狄生师兄,本座确是心有所虑。你瞧,大家现在日子都过得好好的,夫妻美满,家庭和谐,子女承欢膝下,尽享天伦,难道各位嫌这样的日子过得不好吗?”
他顿了一顿,接着道:“今日陶太医在此,还有小一辈弟子,有关魔教之事,咱们日后再议。孙大人请了陶太医来,是要帮我们验证子女是否亲生的,其间关窍,本座不是不懂。现下各位皆参与进来,我不担心一万,我担心万一呀。世事难料,万一闹出点啥事来,可不是小事,各位做好准备接受验证结果了吗?”
大殿突然陷入沉静,众人面面相觑,接着开始小声议论。孙宣清清嗓子道:“白盟主所言甚是,本使出于一番好心,可别办了坏事。不过大家放心,白盟主一定会率先垂范,以身作则,完成鉴定,其他人如果有所过虑,可以选择退出。”
他的话明摆着白不尘必须参与,其他人无所谓,但子女已经到场,鉴定马上开始,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谁还好意思打退堂鼓,否则,便会显得自己心虚,担心头上戴了绿帽子,岂不叫人耻笑。
泰岳道:“孙大人一番好心,我们怎可辜负,而且本意是要纯洁我正派内部,防止魔教奸细钻空子。抗击魔教,人人有责,我泰岳绝不动摇!”后面两句说得铿锵有力,声震大殿。
向天齐沉吟片刻,正待开口,身后的向佼佼抢先道:“我们玄剑门坚决支持孙大人,除魔卫道,义不容辞!”
刁大鹏也道:“验吧,验吧,谁退出谁是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