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余生看向不远一个茶摊,委婉道:“有些渴。”
“去呗,有什么?”
岁卿安噗嗤一笑,猜到他是不喜太甜腻的糕点。
刚刚咀嚼完兔兔冰糕后,这人就一直不自觉皱着眉头,她还以为他要忍到何时。
他们踱步过去,对着一个在煮大锅茶佝偻背的老爷爷开口,“大爷,一碗茶水。”
“哎,您进去坐,马上好嘞。”
老爷爷抽空直起腰,望了他们俩一眼热情回道:“呵呵呵,你们进去随便找个位置坐!”
“好!”
岁卿安率先走进墙角小蓬下,绕开人群,抽了个没人的位置坐。
林余生紧随其后在她一边。
茶还没上,后桌旁边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灰头土脸的青年。这几个人在这一片干净整洁或锦衣华服的人群中,尤其显得突兀。
他们一坐下就吼道:“老头,来四杯大碗茶!”
“来了来了。”
老爷爷用壶装了茶水,提着走过来,率先给林余生盛上,“客官慢用。”
“老头,怎么不先给我们,”一人瞧见这幕气急败坏,不爽地开口威胁,“你这小破摊还想不想要了!?”
其他正在喝茶的百姓闻言,皆看过来,神情诧异。那人似呼察觉到了,转过脸凶狠瞪着他们。
众人纷纷怂起,不敢再看。
“来了来了,客官别急啊。”老爷爷脸上褶皱抖动,扬起讨好笑容,道:“这不是人家先来,我才先给的。”
“而且看着像是外地来玩的,我们本地人总要尽些地主情谊。”他解释道。
那几人视线嚣张,毫不掩饰打量起穿着不俗的岁卿安与林余生。
他嗤笑一声,“今年若安城花会倒是挺多外地人,刚刚水上相思坞那个一掷千金的卑鄙小人好像也是外地人。”
说到这里,也激起另外三人的怒气,“呸,竟敢杀害水上相思坞的思美人,简直活腻歪了。”
“还连累我们一起被打出来……”
林余生拾碗喝茶的动作一顿,抬头与岁卿安对视一眼,二人皆是疑惑。
岁卿安看着他,以口型道:墨子宁。
林余生不着痕迹的点点头。接着把碗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手放在桌面上。
墨子宁不是那种会滥杀无辜之人,大概事有蹊跷。
“活该,这下被抓进大牢里面,得凶多吉少了。”
声音不断传来,林余生不引人注意偷偷的给墨子宁传音。随后,二人不动声色的静静听着。
“可不是,”另一人阴险地笑起,“那狱中啊,可有不少爱慕思美人的狱卒!”
后面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嘲讽落井下石言语,岁卿安和林余生已经没再听了。
他俩原路返回,又顺着河流回到水上相思坞。一路上清清冷冷,只剩下树上微落的红色小灯笼光在黑夜里闪耀着落寞。
水上相思坞已经不见繁华的纸醉金迷模样,歌舞升平也消失殆尽。这里只余一片起的熊熊烈火。
二十几个狱卒吵吵嚷嚷地浇水,翻起水上相思坞的废墟,寻找尚还活着的人群。
岁卿安顺手拦住一个稍微年轻的狱卒,她装做害怕的样子,身体不时颤抖,问道:“小哥,这是怎么回事呀?我好害怕。”
“你别怕,那歹徒已经被我们抓进大牢,大概不日便回被处死。”
那狱卒也是年轻,少了警惕性。瞧着岁卿安这柔弱可怜的模样,顿时心疼的什么都招出去。
“你们快回去,这边不合适再玩了。”他严肃的看眼岁卿安旁边的林余生,“怎么能带小娘子过来这边,多不合适!”
这里可是水上相思坞,哪个女子能忍受男子总跑这边。他是真的恨这些花心男子,让女子伤心,也让他妹妹伤心。
年轻狱卒想到这里神情闪过一丝难过。很快,他重新振作精神跑向水上相思坞,口中仍在大喊,“快点去其他地方待去!”
林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