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你可真是对得起我!”邵浚铁青着脸捉住了小月的手臂指责道:“三年之约的最后一夜,你连最后一个时辰都等不及要嫁给他人了吗?当初你立下的誓言呢?”
“不,浚哥哥,你听我说……我没有,我从没想过要另嫁他人!”小月慌忙把手从惊呆的庄老板手中抽回。
庄老板忙道:“这位兄台……”
“你闭嘴!这里没有你插话的余地!”
庄老板本想解释几句,在小月哀求的眼光下只好退到一旁。
“你没想改嫁,那你把我的传家之宝带到他面前又是什么意思?”邵浚指着桌上的芳菲质问小月,似乎认定那就是捉奸在床的证据。“好,我当你还没答应,我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误会,可你……”狠狠地甩开她的手,邵浚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你在这青楼里工作是不争的事实吧?”
“浚哥哥,你听我说……”小月忙上前抱住他的腰,却被他一把推开。
“不必说了。”邵浚鄙夷地瞥着她:“我在前线立下大功,升任将军之职,因受朝廷封赏才晚了一些时日到家。我有心娶你,可你如今行状,如何能成为将军夫人?小月,我们此生注定无缘了,我就当你两年前死在土匪之乱中,你亦当我死在了前线,想嫁什么人就嫁吧,或许如此我们才能留下彼此最好的回忆。”说完,邵浚一把抱起芳菲就要往外走。
“不!浚哥哥,我在这里只是干杂役的活,我干干净净地等你……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小月哭喊着跪在地上,抱住了邵浚的双腿苦苦哀求:“你不能这样对我……”
庄老板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忙上前对邵浚道:“将军大人明鉴!小月姑娘迫于生计才在这青楼讨口饭吃,干的都是些杂活,从未与楼里客人有所接触。冲着从前的情分,大人怎么也该听听小月姑娘的说辞,免得彼此误会……”
“那你是质疑本将军的判断了?”邵浚冷哼道:“你流连青楼,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鸟,你凭什么帮她说话?”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饶是庄老板再好的涵养也撑不住脸面了。“在下只是说句公道话!将军大人好大的官威,难不成加官进爵后就迫不及待地要抛弃糟糠之妻,而小月姑娘恰好在青楼工作就是你最好的借口!”
“糟糠?哼,方才你不还想娶她么,怎的现在又变成我的糟糠之妻了?你最好站远点,今晚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邵浚不愧是战场上杀敌无数的大将,一个眼神就把庄老板吓得再无二话,畏缩在一旁。“小月,选择我已经给你了,不要逼我动手。”
小月泪眼婆娑地仰视这个她等了三年的男人:“你就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邵浚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我不能让你败坏邵家的名声,更不能往将军头衔上抹黑。女子抛头露面在外工作已是大忌,何况你还在……无论如何,我的小月已经死了,但你可以选择用另一个身份活下去。”
小月凄苦地笑了,松开了手瘫坐在地。“我的心意便是等你回来,可眼下我还有选择吗?事已至此,那便请你亲自动手给我个了结吧!”
邵浚一怔,仍是铁下心肠问道:“你确定要这样吗?”
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男人,小月绝望地闭上了双眼。邵浚袖中握拳,不忍再看,以快刀斩乱麻的决心操起怀中的芳菲狠狠地朝小月头上砸去。这一下邵浚使了九成力,小月顿时脑浆迸裂,当场便没了呼吸,温热的鲜血甚至喷溅到站在稍远处的庄老板身上。邵浚呆呆地看了小月倒地的身躯半晌才扔下面板破损的芳菲,轻轻抱起小月。“回家吧!”
看着满身是血的邵浚远去,庄老板惊魂未定,一下子瘫坐在地。一晃神的功夫,一条鲜活的人命就这么没了。感觉溅在身上的血逐渐变冷,庄老板打了个寒颤,目光不觉移向地上同样沾满血迹的芳菲。这么好的琴,这么好的女子,遇上这么一个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当真是浪费了。庄老板捡起芳菲,跌跌撞撞地往家走去。这个琴修一修还是能用的,可那个温柔善良的姑娘却永远沉睡在未婚夫的怀里。
办公室外的走道上,精神萎靡的白梦瑶遇上了大清早神清气爽来上班的郝赟。“瑶瑶,你昨晚没睡好?听说你的休息室被弄得乱七八糟,Martin查到结果了吗?”
指了指身后凛夜抱着的古琴芳菲,白梦瑶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被它闹得一夜没睡好。”
“它怎么了?”
“等会去Martin办公室一起说吧,省得我再说一遍。”这时白夜端来了浓浓的黑咖啡,白梦瑶赶紧接过喝了几口提提神。几人进了宋绍廷的办公室,宋绍廷夫妇和范长林已经在等着了。
“瑶瑶,你昨晚回去没事吧?”见白梦瑶精神不济,朱莉忙关切问道。
“出了点事,但没伤着,放心吧!”白梦瑶安抚了她几句,便对众人说了昨夜遭遇的事情。
“你说,芳菲最后落到那个庄老板手上?”朱莉与宋绍廷对视一眼,又道:“芳菲这些陈年故事我们没查到,只知道是那个姓邱的收藏家他爷爷从一位庄姓人家手里收来的。据说庄老太爷生前对芳菲极为珍视,临死前还叮嘱子孙一定要把芳菲作为陪葬品放进他的棺材里。然而庄家子孙迷上福寿·膏借下大笔债务,并没有遵从庄老太爷的遗愿让芳菲陪葬,转头就把芳菲给了邱老太爷抵债。芳菲在邱家这几十年也不太安分,几乎是三年作乱一次,邱先生和他的父亲到处寻访高人帮着处理,可始终没人能成功超渡琴里的亡魂,都建议把芳菲封印或卖掉。芳菲价值不菲,邱先生不愿就此放弃它,为这件事也烦恼了很久,不知为何这次又愿意把琴低价卖给丁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