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爷摸了一把嘴角的唾沫,极为气愤,“他们敢往本家转移潘家产业,还怕我说吗?你说,跟他们相比,我堂堂潘家六姑爷,拿点钱去赌怎么了?潘家是商贾之家,从商有风险嘛,有赚自然就有亏。从商和去赌还不是一个性子,都是以小博大,都有风险嘛。我并不是赌输了,而是做生意做亏了知道吗?”
醉意蒙蒙的六姑爷看着已经走入了自家别院,突然精神大振,原本无力的双脚突然间也有了力气,不再需要仆人搀扶,他望着别院中一间房中亮着的一盏灯,原本放荡不羁的神情突然变的老实巴交,他扭头对身边的仆人说道,“你也知道你家六小姐的性子,所以,我赌输钱的事切莫告诉你家六小姐,不然,她非拔了本姑爷的皮不可,你不想看到你家姑爷赌场失意,情场也失意吧。”
在六姑爷的威逼之下,仆人点头保证不说,六姑爷才放任其离去。
而六姑爷在仆人离开之后,整了整身上的衣衫,甚至吐了一口唾沫在手上,抹均匀之后擦了一把脸,然后走到那间亮着一盏灯的房门前,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极为彬彬有礼的喊了一句,“娘子,久等了,为夫今日实在太忙,与几位掌柜谈了一笔十几万两黄金的生意,谈到方才才谈妥……”
莫木鱼望着这样一幕,哑然失笑,他不知道在这座偌大的潘府之中,到底有多少肮脏丑事,到底有多少欺瞒谎言。当然,这些都与莫木鱼无关,他无须去在意,更无须去管。
潘复来的灵位该是在祠堂,而要在潘府中找到祠堂也足够莫木鱼一番好找,他不想在这样毫无线索的找下去,便从暗影中现身,反手扣住了一个巡夜的护卫,问,“祠堂在哪?”
巡夜的护卫也不害怕,极为镇定的说道,“大侠,您可是第一次来潘府?”
莫木鱼没有作答,而是继续问,“祠堂在哪?”
这名巡夜的护卫依然镇定,“想必这位大侠真的是第一来潘府,您要是想劫点财物该问房在哪才是,祠堂里没有值钱的东西。再者,我家小少爷说了,但凡能突破潘家护卫,神不知鬼不觉进入潘家大院的侠客,都可以去房领五十两金子。大侠您不但突破了潘家护卫的防线,还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到了这里仍然没有被现,已经符合我家少爷定的,可以去房领五百两金子的侠客标准了。大侠,您来潘府不过就是为了钱财,要不您放开我,我这就带您去领金子,五百两,分不少,您放心,潘府重诺,绝对不会骗您。”
莫木鱼不想再听废话,稍稍释放出一丝杀念,即便是细微的杀念,也不是这位或许刚刚引气成功的护卫可以抵挡,护卫瞬间心胆皆寒,连忙喊道,“大侠饶命。”
莫木鱼再次问,“祠堂在哪?”
护卫指着一个方向,“那里就是。”
莫木鱼在护卫的后颈轻轻一拍,护卫便晕了过去,莫木鱼将之丢进了花丛里。
只是在护卫被拍晕过去的那一瞬间,护卫的嘴角有一抹异样的笑意,不知是为什么。
因为视线的缘故,莫木鱼没能看到那抹笑意。
莫木鱼走到护卫所指之处,才现这里依然是一处独立的别院,并不是祠堂。而莫木鱼刚踏入这处别院,便听见一间屋中传出摔破瓷器的声音。
正在莫木鱼暗道,难不成又撞见什么丑事时,却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你竟然在茶里下了药。”
此时,另一个女子极为凄婉且哀怨的说道,“如果我不下药,又怎么会知道,我千挑万选的夫婿竟然也是个女人。”
两个女子的这番对话倒是让莫木鱼大有兴趣,他走到墙角,将窗页点开一丝缝隙,以他的修为境界,这五州之间,极少有人能现他。
他通过缝隙瞄向屋内,却见两个极为貌美的女子在瞪眼对质,地上有一个摔碎的茶杯。其中一个女子只穿着一身轻纱,玲珑曼妙的身形一览无遗,而她面容哀怨,虽未哭出声,却已经是梨花带雨。她的面容有几分像白慕灵,莫木鱼猜测,她该是潘复来的孙女。
而另一个女子身穿一件男子的青色长袍,长袍虽然极为宽松,此刻却被她婀娜的身材撑开,不管是她的身材形态,亦或是面容声音,让人一眼就能瞧出她是女子。
莫木鱼知道一种定容丹,吞食之后,男人可以按照设想的模样变成女人,女人亦可以按照设想的模样变成男人,若不是脱下裤子查证,一般之人根本就分辨不出。
必然是这个身穿男子长袍的女子吃了定容丹,乔装成男子,欺骗了潘复来的孙女。
身穿男子长袍的女子望着一身轻纱的女子,眸中有戏谑和疑惑,她说道,“潘芙蓉,你不错,这一年来,我倒是小瞧你了。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我是女子的?又是怎么找到的水清丹?潘府之中,除你之外,还有谁知道我是女子之身?”
水清丹便是能让吞食了定容丹之后变了模样的人恢复真容的丹药。
潘芙蓉抹了一把眼泪,神色惨淡的望着面前的女子,悲伤万分的说道,“明云轩,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害我?你可是个女子啊。我居然嫁给了一个女子,我这一生都被你毁了。”
被称作明云轩的女子冷笑一声,“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女子,我便不妨告诉你,明云轩不是我的名字,我的真名叫明月珏。”
“既然你是女子,你为何要乔装成男子,入赘潘家做婿?”潘芙蓉对明月珏的真名置若未闻,她下意识的摸了一把尚未隆起的小腹,精神恍惚的说道,“既然你是女子,那每夜与我圆房的人又是谁?”
明月珏看着潘芙蓉摸小腹的动作,脸上的冷笑更甚,“娘子,你可是有喜了?”
“不要叫我娘子。”潘芙蓉厉声说道,“告诉我,每夜与我圆房的人是谁?我腹中孩子的父亲是谁?不然我会杀了你。”
明月珏不紧不慢的在茶桌前坐下,冷眼看着潘芙蓉,“你杀得我了吗?如今这潘家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你当潘家之人都是傻子?不管你是明云轩还是明月珏,我只想告诉你,潘家没有弱女子。”潘芙蓉擦净脸上的眼泪,竟然也笑了起来,“你方才喝掉的茶中,不但有水清丹,还有毒药,是噬心绝脉毒,三日之内,你若没有解药,便将毒,肠穿肚烂而死。”
闻言,明月珏大骇,立即拉低了自己的衣领,露出大半的左胸,只见原本雪白的左胸上,此刻有一块暗黑的瘢痕,无数条暗黑的血线正从这块瘢痕中游出,沿着经络,扩散向全身。
果然是噬心绝脉毒。
“你怎么会有噬心绝脉毒?”
明月珏慌忙站起身,伸手掐住了潘芙蓉的脖子,眸中杀意翻涌,“解药,快给我解药?”
莫木鱼知道这种名为噬心绝脉的毒药,他曾在北莽王府的藏中看过一本古老的毒经,毒经中就介绍了这种毒药的配方和解药的配方。
噬心绝脉毒是一种极为霸道的毒药,毒性根本无法彻底医除,只能每隔三日服用一颗解药压制毒性,不然就会毒身亡。
也就是因为那本毒经中记载的数十种毒药,皆是像噬心绝脉这般霸道的毒药,莫木鱼看了一遍之后便认为,倘若毒经流传出去,会贻害万年,所以在得到佐天佑的认同之后,他俩一起将那本毒经烧毁了。
莫木鱼也本以为自那之后毒经中记载的那些毒药不会再出现在世间,却没想到,噬心绝脉之毒依然还有人知道配方。
潘芙蓉被掐住脖子,呼吸困难,面红耳赤,极不舒服,她却还在笑,“告诉我,你乔装成男子入赘潘家做婿的图谋?告诉我每夜与我圆房的人是谁?告诉我,我爹突然病卧床是不是与你有关?只要你告诉我,我自然会给你解药。”
明月珏同样冷笑,“你不给我解药,就真当我找不到吗?”
潘芙蓉憋足了气,冷哼了一声,“你不妨试试。”
“好,那我便回答了你这些问题。”明月珏一把将潘芙蓉摔在地上,“我乔装成男子入赘潘家做婿,自然是因为潘家有我所图之物。你爹突然病重在床自然与我有关,因为他现了我的身份。至于每夜与你圆房的人是谁,这个可不好说。”
明月珏打量着趴在地上的潘芙蓉,嘲讽说道,“我每夜都去城中抓个健壮的乞丐丢在你房中,每夜与你圆房的人可不是同一个人。”
“胡说,你骗我。”潘芙蓉激怒,“分明就是同一个人,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模样,但我知道他的背上有六道疤,横的四道,竖的两道。竖的两道疤一道长一尺,一道长两寸,横的四道疤也足有寸余。”
“吆,娘子,你竟然将与你私通的野男人记得这般清楚。你放心,与你私通的野男人活得很好,只要我没有杀他的理由,我绝对不会杀他,至于他是谁……”
明月珏蹲下,捏着潘芙蓉的脸,这一刻她一点都不惧她身上所中的噬心绝脉毒,“娘子啊,为夫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为夫是女子的?又是如何得到失传多年的噬心绝脉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