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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祭奠

“来人啊,将那赵广绑起来!”禁军百夫长阴笑着说道。而他自己,则忙跑向载人马车,寻那“证据”。1t;gt;

赵广依旧面不改色,因为他早提前告知送餐的侍女,夜间同车内的静阳公主调换。也就是说,孟萦此时正穿着侍女的衣服,与其他宫女一起躲在外面,而车中死的,仅是那替换的侍女。看似粗豪的赵广,其实心细如,否则这整支的和亲队伍,恐怕早都葬身此处。1t;gt;

当禁军百夫长掀开车帘,果然僵在当场。他喃喃自语的说道:“为什么车内没有人?为什么?”1t;gt;

“没有人?”,这时面不改色的赵广也不禁愣了一下。1t;gt;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侍女应在车内,要知最坏的情况是护卫的军队被尽数杀光,即便那样,装作侍女的公主孟萦,也能有逃生的机会。因为只要车内穿着公主衣服的侍女被杀,敌人的任务就算完成,很可能会迅撤退,顺便收走车马,给外人以盗匪劫掠的假象。若车内无人的话,这帮刺客定会严刑逼供,直到最终找出公主。为了避免再次受骗,他们定会杀光所有的人。“好在没能演变成最坏的情况。”赵广只能在心中暗自庆幸。1t;gt;

这时身为静阳公主的孟萦,身着宫女服侍,从人群中款款走出。虽然她不再身着华服,可依旧明艳动人。羽这次离她并不像初次皇宫中那般远,他这次终于瞧清了公主的长相。精致的五官镶在一张俏脸上,公主颧骨微隆,自然的带出酒窝。可此时她一张小嘴紧紧抿着,颇为严肃。最是那一双明亮澄澈的双眸,令羽叹服。篝火的焰苗正映在她一汪秋水中,拨转流动。羽能猜想出这公主必定生得国色天香,可怎么也想不出,世上竟会有这般纯净的眼,如同初生的婴孩。寻常人的眼中,多少都会带有惊恐、贪婪、愤怒、仇恨,抑或是什么都没有的空虚,即便如赵广这样的英豪也不例外。可以上那些,在这女子眼中却丝毫都看不出,“她究竟是怎样做到的?”羽的心中不禁充满了疑问。“但凭这双眸,恐怕即便按照将军计策行事,她也很可能最终被敌人识出。因为公主时刻散的独特气质,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羽虽不习兵法,却对赵广的金蝉脱壳之计颇有灵犀,猜出了这计策的大概。1t;gt;

“赵将军,静阳失礼了,没能完全按照您的计策行事。”孟萦诚心施礼致歉,“可再遇到这样的事,静阳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我只恨不能同将军您一样卫国守边,可我远嫁北地,正是为了永止兵戈,又怎能再令神州的子民因我而死?兵士卫国战死是职责所在,死得其所。可无辜的侍女就该替我而死吗?我不能守护这些无辜的子民,相反让他们替死,那究竟,我们又是为了什么,守卫这神州?”孟萦说得正气凛然,令年过不惑的赵广也不禁哑然,不忍再反驳。其实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年岁越大,他却越看不懂这世上的规则。1t;gt;

“将百夫长带上前来!”赵广也不想再作忍耐,立即吩咐两侧的飞羽军道。1t;gt;

“诺!”兵士们得令,立即就将那百夫长架到赵广身前。1t;gt;

“赵广,你要干什么?我可是西京禁军的百夫长!你不怕我回京告你吗?”这百夫长虽然嘴硬,双腿却不听使唤的跪了下去。1t;gt;

“依神州军法,动摇军心者该当如何?”赵广沉声问道。1t;gt;

“军棍杖毙!”赵广身侧的“大棒”高声答道。1t;gt;

“依军法行事。”1t;gt;

“诺!”1t;gt;

禁军百夫长一听要被活活打死,根本不用飞羽军按倒,自己立时瘫倒在地。“赵将军,不,爷爷,赵爷爷饶命啊!”百夫长毫无廉耻的乞求,令他平时的属下都看不下去了,这些高傲的禁军眼中,充满了鄙夷。1t;gt;

百夫长见赵广依旧面沉似铁,并不答话,立即明白这次并不是吓唬自己,而是真要将他杖毙。他转而又狰狞的破口大骂道:“你一个边地的狗屁将军,连给我提鞋都不配,还想打死我,做梦吧!赵广,你等着!!”1t;gt;

“大棒”在手中啐了一口唾沫,又拿起了他平生最熟悉的木棍。军棍带着呼啸声,狠狠的落在百夫长屁股上,“啪”的一声脆响。1t;gt;

“啊!!!”要不是飞羽军按着,那百夫长疼的几乎要从地上蹦起来,只这一下,他的裤子已渗出了血迹。“爷爷,不要杀我!”百夫长再次哭着求饶。1t;gt;

“一”,“大棒”打完还在给这百夫长计数。1t;gt;

“啪!”又是一计带着风声的脆响。1t;gt;

“啊!!”百夫长再次出了惨叫。“爷爷,放过我吧!赵广,你个狗贼,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人仅受两下军棍,就已疼得语无伦次了。1t;gt;

计数声越来越多,棒声却越来越闷。此时的百夫长早已皮开肉绽,他求饶咒骂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至最终没了呼吸。1t;gt;

“回禀将军,百夫长已杖毙,共计十八军棍。”“大棒”执行完军法回道。1t;gt;

“退下吧!”赵广依旧面沉似铁。1t;gt;

“诺!”1t;gt;

赵广环视刚刚激战过的营地,来犯之敌一百有余,此时早已尽数倒毙在营地各处。而和亲的护卫队伍中,飞羽军因包抄在外,箭法高,所以二十九人皆毫无损。可西京禁军此次却损失惨重,或死或伤不下五十人。这些禁军都穿戴着银亮铁甲,因此极好辨认。同时,赵广也现了一个问题,这禁军中死伤的都是步兵甲士,而骑兵二十人却丝毫未损。他马上就猜到了原因,因此高声喝道:“禁军二十骑士上前!”1t;gt;

那未受伤的二十禁军骑士,自然明白其中原委,他们哆嗦着站成一排。赵广手指百夫长尸,沉着脸对他们说道:“今后再贪生怕死,畏缩不前,定会同此人下场!”1t;gt;

“诺!”这二十人战战兢兢的答道。1t;gt;

接着赵广一边命随行医师治疗伤者,一边继续对剩余禁军说道:“守夜军士失职,理应斩。可其既已身死,罪,不及家人。不知你们先前在西京如何,可如今禁军既由我赵广统束,将在外,君命亦有所不受。骑兵、步甲自此不再有任何等级之别,禁军同我飞羽军,也并无任何差别,如再有扰乱军心者,杖毙!”1t;gt;

“诺!!”众人齐声答道。1t;gt;

这时随行的医师在看过几个伤兵后均摇头不止,他再次来赵广身前,回禀道:“赵将军,这些伤者,怕是活不成了。来人在那兵刃上都涂有剧毒,即便伤者不是当场暴毙,恐怕也活不过一个时辰,根本无法医治。”1t;gt;

“真的再没其他办法了吗?”赵广的语气第一次软了下来。虽然他已猜到黑衣人很可能会用各种手段痛下杀手,可他心里,却怎么都不愿相信,是用剧毒这个办法。1t;gt;

医师没再说话,只是不住的摇头。赵广顿时心如刀绞。丑时已过,眼看不到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可想到眼前这十多个伤兵,再也看不到初升的太阳,被剧毒折磨而死,赵广恨不得将口中的钢牙咬碎。1t;gt;

这时,身为公主的孟萦再次跪倒在众伤兵面前。“神州的众将士,静阳在此感谢你们为国尽忠。你们可能再也回不到家乡了,静阳,愿在此地代替他们,成为你们的家人。你们就是我的哥哥,我的叔伯、爹爹。静阳无以为报,愿在此指天为誓,今生定令北地不再起兵戈。静阳愿保哥哥,叔伯、爹爹的家人们永享安康!”孟萦说完,伏地久久不起。1t;gt;

之前营地的激战,孟萦虽看似镇定,实则内心已惊恐万分。因为以她的年纪,根本不可能接受生命在一瞬间被他人夺走。但此刻的她,却又真正的心如止水。又有几个读人,能在她这年纪,看过这生死,领悟这生死,承受这生死。1t;gt;

“愿公主天从人愿,愿将军凯旋而归!”其中一名受伤的老兵痛哭流涕道。1t;gt;

“愿公主天从人愿,愿将军凯旋而归!!”其他伤兵亦痛哭附和。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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