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二锤愣在原处,魏老爹的话和魏勋的话在他脑子里来回翻转,到底应该怎么做,魏二锤觉得很迷茫。
魏二锤没回来,张二妮也不敢再多耽搁,带着魏秀和魏巧匆匆离去。
沈云芝见魏勋神色疲惫,便没有多问,将炕上收拾干净,便去灶房烧水让魏勋擦洗。若不是这一场闹腾,沈云芝早就让魏勋擦洗换衣,他身上的衣服脏的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魏勋提着热水去了地窖房,见里面用草席围了个罩子,里面放着炭盆,还放着一个二层的小架子,架子上放着牙盐、澡豆、布巾等物,下面放着一双没有后跟的棉鞋子。
魏勋还没弄明白那鞋子是咋回事,只见沈云芝又拿着一堆白乎乎的东西走了进来,放在架子上对他道:“这是我给你做的中衣,还有毛衣毛裤和袜子,你洗好了换上,脱下来的脏衣服就放在架子上,我明天洗。”
魏勋愣愣的应了声,沈云芝转身走了出去。
摸了摸干净柔软的衣物,看着变了样子的地窖房,想想香儿的胖脸蛋,魏勋心里稍稍安慰了些。好在媳妇是个能干的,把自家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只是,家里——
甩了甩头,魏勋先不去想这些烦心事,脱下衣物擦洗起来。
擦洗干净,穿好中衣,勉强套上了毛裤,魏勋却对着毛衣发了愁,翻来覆去看了看,却不知道该怎么穿。
沈云芝见魏勋一直不出来,怕他洗太久了着凉,忙走到门口低声询问。
却见门开了,魏勋抓着毛衣一脸困惑的走了出来,湿哒哒的头发还滴着水,没有系好的衣襟露出精壮的胸脯,让沈云芝不由忙错开了视线。
魏勋小声嘟囔道:“媳妇,这个咋穿啊?”
沈云芝忍不住想笑,将毛衣拿过来,抖开给魏勋比划了一下穿法,魏勋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衣服竟然还有从头上套进来的!
见魏勋拿着布巾胡乱擦着头发,沈云芝实在看不过眼,让他坐在炕边,给他擦起头发来。
魏勋有些别扭又有些害羞,乖乖坐着一动不敢乱动。
沈云芝意外发现魏勋的头发比她想象中柔软的多,而且披散的头发让魏勋的五官也变得柔和起来,干干净净的少年,乖乖坐着任由自己摆弄的样子,莫名竟有几分呆萌可爱。
沈云芝忍不住放柔了动作,魏勋看着沈云芝被贴身小袄勾勒出来的纤细腰身,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一时不知是梦是真。
一切的腥风血雨生死险境都似乎模糊了,此刻身上是干净柔软的新衣服,身下是热乎乎的炕,身边是心爱女人的温柔服侍,这一切都让魏勋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从心底泛起一股温暖又舒服的困倦,让魏勋忍不住阖上双目,唇角上扬。
待擦的差不多了,沈云芝将炭盆端来,让魏勋躺下,再烘一烘头发。
魏勋犹豫了下,低声告诉沈云芝魏老爹说的话。
沈云芝听后不得不叹一句,魏老爹真是好心机好手段!
端的了架子,放得下身段,哪怕心里气的要死,也能面上做出一副宽容慈爱来,这就是魏老爹!
魏勋心里哪怕窝了再多的火,被魏老爹这般苦口婆心的劝说一番,只怕也狠不下心来了。
沈云芝强忍着没有问魏勋的打算,怕听了会生气。
哪知魏勋却说自己并没有应承魏老爹,只是将营里发的饷银给了他们,并跟魏老爹说了以后的大家各过各的互不干扰。
沈云芝不由很是吃惊,她想不到魏勋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这般坚定。
魏勋却从枕头下摸出一物递给沈云芝:“媳妇,这是我去甘州府送信的时候买的,你看看喜欢吗?”
沈云芝愣住了,那是一枝素银花穗钗!
魏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沈云芝道:“本来想给你买一副头面的,可身上带的银子不够,等回头,我一定给你买一副嵌珍珠的头面。”
沈云芝忍不住问道:“你不是把饷银都给了爷奶了,怎么还有银子买这个呢?”
魏勋笑道:“饷银给了,赏银没给,我这次立了功,得了不少赏银。”
只见魏勋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沈云芝:“这是赏银,我让小五哥给兑成了银票,媳妇你收好。”
沈云芝接过一看,惊呆了,竟然是五十两!
怎么会这么多?
沈云芝抬眼看向魏勋,发现不过一个多月,她竟然有些不认识这傻小子了。
不仅知道提前将赏银兑成银票,还知道瞒着家里,还能不被魏老爹影响,坚定维护自家利益,倒真令她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