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危落地的时间点卡的刚刚好,八小时的时差,落地时恰好是下午。
金色的夕阳落在疗养院的长廊里,他握着手机顺着长廊向前走。
能找到这里,靠的主要还是廖晴。
“我把地址给你不是因为你的权势,只是因为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你的出现对季小姐的病情没有任何帮助,我会阻止你的接触……”
电话另一头廖晴的语调难得显得十分强势,她已经从学姐许佳的嘴里听说了季菀的情况。
疗愈已经开始,蒙着眼睛的季菀看不见傅危,这才是她愿意做出让步最重要的原因。
“我知道,这一趟我是为她而来,来赎罪的……”
最后几个字几乎轻不可闻,傅危收住了声,停下了脚步。
他已经找到了想要找到的人。
长廊的拐角处,支着一个画板,女人的手上涂满了颜料,她以手指为笔在作画。
就像她平日里所教的那群孩子们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孩子们看不见的是眼,而她盲的是心。
“谁站在哪儿?”
眼睛看不见,耳朵就会变得格外敏锐,季菀微微偏了偏脑袋。
她的眼睛上带着许佳特意制作的眼纱,满溢植物的清香。
傅危没有说话,这种时候开口就是错误,除了刺激,他给不了任何。
“一个新来的病人,还不太熟悉疗养院的路线,菀菀你继续吧,我领着他去登记。”
许佳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傅危的肩膀上做了个一个嘘声的手势。
她的目光落在傅危的皮鞋上有些皱眉,太吵了,这种声音在疗养院难得一见,也只能用新来的做借口。
傅危从善如流地跟着许佳到了她的诊疗室,许佳的目光打量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气场强悍,眉宇自信,这样的男人往往强势,而从季菀的治疗过程来看,这人占有欲和控制欲都不小。
“许医生,我可以登记了吗?”
傅危主动开了口,顺着许佳那个善意的谎言……
金盏花疗养院多了一个病人,他的脖子上带着一个科技感十足的项圈。
那是一套专门定制的声线调配系统,原本是为了辅助一些声带受损的人能够正常发声而设计出来的。
没想到阴差阳错,便宜了傅危。
季菀如同往常一样带着画板在长廊写生,自从重新开始接受治疗后,她的陶艺课程就暂时停了下来。
她开始和孩子们一样做盲画,孩子们画的是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期盼。
她的画则是对噩梦的反馈,对世界的失望。
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谢谢医生,以后劳烦您多费心了……”
脚步声渐近,季菀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
脚步,在自己的身边停下了。
“我是不是挡住您的路了?”
季菀急忙站起身,用手掌挪动着画板。
为了不妨碍疗养院的其他人正常走动,不管是护工领着孩子们作画还是季菀一个人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