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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卓昱回到院,穿过回廊竹林,前方一个小小的身影奔跑着过来。 “大哥哥!” 卓昊是跟在王婉儿后面一起回院的,他今年六岁了,也在院玖学堂念。 卓昱一把将二郎抱起,问道:“你怎么还没回去?” “大哥哥,婉儿姐姐被先生打了。”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卓昱并没有很惊讶,他放下昊哥儿让其先回家,并转告母亲今晚他会晚些回去,不必留饭了。 说完径直往里走,伯学堂和仲学堂在走道的最后。 伯学堂里,袁雅芙无声地落泪,收拾着卷纸笔。 见走廊上的卓昱立马擦了擦眼泪,今日麓霖院大获全胜,他功不可没,还没来记得祝贺他呢。 心里已经准备好了贺词,但人行色匆匆,转身跨进仲学堂的院子,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相比安静的伯学堂,仲学堂似乎更“热闹”些,哭声此起彼伏。 王婉儿的掌心通红,完全不敢碰,只能一只手收拾东西。她低声的抽噎,身子还时不时地颤抖。 不过同一屋檐下,有人哭得比她更厉害。 座位前方的袁雅蓉打理收拾东西,拿本撒气,银盘般的脸颊上印着两道鲜红的爪印,头发也有些凌乱。 衡山院的瞧着王婉儿她们仨个儿高不好欺负,逮着袁雅蓉这小矮子一顿抓。 一边哭天喊地一边骂道:“都怪你,要去跟衡山院的人打架,你看她们把我脸挠得!这么有能耐你怎么不去打先生?罚你的时候还不是就知道哭!” 袁雅蓉一通埋怨,气鼓鼓的提着匣子离开。 婉儿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此时在她心里只觉得手好疼,一百遍学规让她今晚又睡不成,想想就感到绝望。 先生戒尺掌的都是左手,这样也不会耽误她们罚抄和功课。 正当她准备拎起匣子回家,一只修长骨感的手将匣子拿了起来,泪眼朦胧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眼前。 明明早就知道婉儿会受到先生责罚,也不是没见过她难过的样子。 可卓昱看见婉儿的可怜样儿,满眼的心疼。 “走吧,回家。” 声音温柔细腻,与他在别人面前时那副冷口冷面的嘴脸相比,仿佛换了个人。 婉儿默默地跟在卓昱身后走着,像极了犯了错的小孩子跟在大人后面。 她在女娘堆里不是那种身量矮的,但在卓昱身后却显得娇小玲珑。 泪眼渐渐清晰,看到眼前挺拔俊朗的身姿不禁惹来伤心事。 上辈子若是能相信他多一点,也不会有那样的结局。 - 马车上卓昱看了看婉儿的手掌,看着通红但其实并不是很严重,擦点药就没事了。 “很疼吧?先生罚你们抄几遍学规啊?长本事了都敢跟人打架了……” 话还没说完,王婉儿本来抚平了情绪又委屈的哭起来。 还小心翼翼抽回左手,哭道:“你别碰,疼……” 抽噎了几下,又道:“一百遍学规,今晚又不用睡了。” 又?难道她昨晚没睡?看她眼底确实有些乌黑。 “你昨晚……做什么了?” 婉儿想起了袖中的香囊,拿了出来递给卓昱。 是他喜欢的月白色,还绣着云纹白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龙脑香,这是他自小用惯的。 “好了别哭了,我帮你抄。” 他当即将香囊挂上,掏出绣着他名字的手帕给婉儿擦去眼泪,这手帕也是几个月前他十六岁生辰时婉儿送给她的。 婉儿拿过手帕自己擦泪,卓昱又问道:“她们有什么有伤到你?” 见婉儿摇头,他总算放心了些。 回到陈南王府,王爷还在宫中未归,豫国公夫人卧病,王妃回娘家看望母亲去了,三位小郎君和郡主在院子里捉迷藏。 想着一百遍学规,王婉儿不敢松懈,跟卓昱用完晚膳,二人就开始在房中准备抄学规。 婉儿再三嘱咐:“你要写快一点,不用写那么好看,尤其是后面要写潦草一点,千万别让先生发现了。” 卓昱一一应下,他会模仿她的字,这是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卓昱铺上纸,说道:“你就别写了,手还疼着。” “那我给你研磨。” 卓昱不语便是默认了。 房中静静地只听得见纸卷声

,晕黄的烛光下,他在左,她在右,他写,她研磨……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去,卓昱感觉一旁的身影摇晃,侧眸一看婉儿已经合了双眼打瞌睡。 婉儿坐在蒲团上,右手还捂着汤婆子,身子前后摇晃,脑袋一点一点。 怕她头磕到桌子,卓昱轻轻将她身子扶正,没曾想这力道直接把婉儿送到了自己肩膀上。 白玉般的脸靠在他的右臂上,平稳的呼吸,睡得十分安稳。 回想上一次在他肩上睡着,还是八年前。 那时卓父刚在战场上立功,卓夫人因为娘家案情关进了牢狱,他被寄养在陈南王府中。 他这条命是卓夫人拼死在火场中救下的。 为了护他卓夫人还因此容颜尽毁,且每日都会上药膏皮肤才不会恶化。 脑海里最久远记忆是从儿时与卓夫人相依为命开始的,母子俩隐姓埋名生活在乡野间,他们以为卓天曜在战场上牺牲。直到西征班师回朝的军队,听闻那领头的将军姓卓,来自临安,卓夫人这才带上儿子北上寻夫。 家中药膏不多了,他决定上山亲自为母亲采药,婉儿执意要跟。 那时的婉儿才六岁,下山时已经趴在他背上睡着了,嘴里还念着姑姑。 那是当今陛下的沈贵妃,那会儿贵妃刚刚薨逝,婉儿大病一场。 而后在她口中就时常念起这位姑姑。 沈贵妃不是婉儿的亲姑姑,因婉儿生父与沈贵妃的表兄情同手足,且一同出征战死,有着过命的交情。 王婉儿出生那日,父亲战死沙场,母亲还带着腹中的同胞弟弟血崩而亡,她也因为是早产而从小体弱多病。 出生后她一直由表姨和隔壁婶婶照料着,五岁那年父亲的故友将她带到京城送至沈贵妃手中,而后便做了陈南王夫妇的养女。 同在王府的日子里,他难过时有婉儿安安静静的陪伴左右,婉儿卧病沉睡时他在床榻前日夜坚守。 一晃八年过去,他许久没有这样静静地看这张面孔,桌案上跳动的烛光散发出的明黄充斥着整间屋子。 他俯身伸手将烛台推得离婉儿远一些,动作轻轻的。 收手瞬间婉儿的头一滑微微前倾,双唇浅浅落在卓昱的腮边。 卓昱脸颊一下泛起红晕,弹指之间头下意识的躲开,转头竟又与婉儿的脸庞贴近。 烛火不停跳动着,就像他的心跳。 两张脸相对,鼻尖一指的距离,一股清淡的山茶花香袭来,那是婉儿抹的面脂香。 卓昱一脸惊恐,咽了下口水,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双手轻轻支撑着婉儿的肩。 她睡得很沉,平缓的呼吸,没有半点动静。 巴掌大的脸,吹弹可破的肌肤,长长的双睫微翘,鼻子小而精致。 当看到红润的樱唇时,他心跳得更快了,脑子一片混沌,双手微颤,身体竟然不自觉靠近。 忽而门外廊上传来逐渐清晰的脚步声,侍女画楼端着药膏走来。 看到卓公子正在奋笔疾,婉儿靠在他肩上睡得很香。 卓昱一个噤声的手势,画楼轻轻走进左侧,悄声道:“卓公子,落更了。” 这句话的便是来提醒他该离开了。 他放下笔收拾好抄好的纸卷,一个横抱将婉儿送入内室床榻上。 又拿来画楼端上的药膏给婉儿涂上,动作小心翼翼。 画楼送卓公子出逐梦轩,卓昱交代给婉儿房中点上安神香,学规他已经抄了三十遍,剩下的明早来接婉儿的时候给她。 说完到前厅去辞了王爷后,骑马回卓府了。 婉儿一觉睡到次日卯时,掌心的红淡了许多,也不疼了。 画楼拿来卓昱的手帕,说道:“姑娘,手帕已经洗过烘干了,您记得还给卓公子。” 昨夜王爷王妃都来过,陈南王回来时卓昱还在屋里,问过下人知道婉儿没事便没进来。 王妃回来时婉儿已经睡下,看了她的手掌,坐了许久才心疼的离开。 今早小厨房做的是红薯粥,配上一个油煎的鸡蛋还有一种千丝缠绕般的馒头,母妃称它们“荷包蛋”和“花卷”。 母妃从豫国公府带来的一帮厨娘,各个厨艺精湛别出心裁,做出的菜肴点心外人闻所未闻,其滋味堪比京城顶流的酒楼。 正吃着门房来报说卓家公子已经在府外等候,王婉儿赶紧又吃了两口带上匣子出门。 一夜未合眼精神恍惚,卓昱靠着马车发怔,这边的王府的东门,比起其他几个侧门

人流少,地方宽阔也好停车。 “大儿子这么早就来接阿娘了,你帮我抄的学规呢?” 金色的朝阳下,那个活泼欢脱的身影站在眼前。 婉儿双手摊出来,期待着望着卓昱,一双杏眼水灵灵的,眉眼弯弯仿佛每一个器官都在微笑。 卓昱吸吸鼻一脸倦意低头叹道:“昨天比赛累了,回去后原想着打个盹儿起来抄,后来……就睡着了。” 婉儿难以置信,神情呆滞。 “你没抄?你说好了帮我抄的,今天我要交的!” 说着小手掌朝卓昱扑腾了几下,卓昱边逃边找托词,两人围着马车追赶起来。 追着追着,卓昱掏出厚厚一捆纸卷。 婉儿转悲为喜,可卓昱却紧紧握着不给,说道:“叫声昱哥哥,我就给你。”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打打闹闹连长辈们也都见怪不怪。 小时候小丫头还总喜欢跟在身后软绵绵的叫哥哥,不知曾何时开始,私底下她再也不喊哥哥了。 卓昱把着纸卷高高举起还晃了晃,又说了一遍:“叫了我就给你。” 东西就在眼前却拿不到,王婉儿急得踮脚依然够不着。 “我这里有三十遍,能不能只喊前两个字……” 婉儿心底打起小算盘,如今早就不是当年的小丫头了,自己也不知为何一声哥哥就是叫不出口。 “那三十遍也是我写的!” “我不管那已经是我的了,这会儿就要你手里的。” 卓昱无奈笑道:“那叫哥哥吧。” 看来今日不喊是不行了,婉儿目不转睛盯着厚卷发出第一个字,拖着长长的气第二字就是叫不出来。 随着这声哥哥叫了一半,卓昱将纸卷放低了点,婉儿趁机奋力一蹦伸手去夺。 卓昱立马又顺势举起来,婉儿落地没站稳脚一扭坐到了地上。 他蹲下询问可有扭伤,手中纸卷转瞬被抽走,人也已经上了马车。 “我可没那么容易受伤!少废话快走!” 婉儿坐进车内数着纸卷。 如今让她叫声哥哥真的是太难了,不过看到她认真数数的样子,卓昱愕然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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