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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山间少年 (第1/2页)

青峰绵延,一望无尽。1t;gt;

这座褶皱千里,侧卧于丝绸之路南畔的祁连山脉,自古便有“天山”之称。李白曾就写道过“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1t;gt;

而现如今,这座冰川雪峰与水草牧场并存的旖旎山脉,比起那些游人如织的名山大川,貌似一直都是籍籍无名。但它却永远隐匿着属于它的那一份原始意味和神秘气息。1t;gt;

此时,海拔高度当在四千米的某座山顶上,有一副奇怪的场景。一个白衣少年坐在山边,拿着一把有些陈旧的黑色二胡,向南眺望。1t;gt;

少年身边,蹲着一只个头比他还要高出一截的黄褐色大狗。若从正面看去,这狗的头部竟然和身子差不多的宽阔巨大,阳光照射下,它分不清是头还是脖子那里隐隐有红光反射。1t;gt;

即便它这时候蹲在少年身边一副昏昏欲睡的打盹模样,但不管是谁碰见了,肯定都会悄悄绕开。1t;gt;

而少年头顶,是一只体型偏小的鹰隼,急挥动着翅膀,悬停在那里,迎风而立。1t;gt;

若此时这两只禽兽被那些长年顶风游弋在自然保护区内盗猎的猎手瞧见,或者被资深养狗爱好者看到,可能两眼要忍不住放光了。1t;gt;

等到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沉入远处的山头,少年才缓缓起身,向东边的山坡走去。1t;gt;

来到山腰一处并不开阔的草地,向下看去,密密麻麻有百多十头羊在那里,少年将食指弯曲,放在嘴中,吹了一声响亮口哨,褐狗和鹰隼同时冲出,少年独自向山下走去。1t;gt;

没过多久,在一狗一鸟的追赶之下,羊群到了山下一处毡房边上,褐狗大叫两声,早到房内的少年应声而出,对着大狗点了点头,亲昵的摸着狗头,而那狗也眯着眼睛像是格外享受。1t;gt;

正在少年吹着口哨逗隼的时候,房内出来一个老人,一身农村老人最常见的旧式中山装,慈眉善目的国字脸,一把大花胡子。看起来剃过不久的头上,却是浓密的黑色茬。1t;gt;

老人走到少年边上,似是感慨道:“如今的世道,不上学是不行的。”1t;gt;

听了老人这句没来由的话,少年笑道:“老爷子你每天在这深山老林里与世隔绝的,居然还知道如今的世道?”1t;gt;

老人轻轻一笑,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多读点也是没错的。”1t;gt;

少年调笑道:“我现老爷子你今天有点不正常啊,跟我说起这些没用的话来了。”1t;gt;

老人依旧古井不波,一本正经道:“你可知我为你取名‘信尘’是什么意思?”1t;gt;

少年收回顽皮的笑脸,说道:“老爷子说过的话,你孙子都记得。”1t;gt;

老人点了点头。1t;gt;

少年又说道:“放心吧老爷子,我啥时候说过不读的话了,我还想去北京城里看看,那座让二叔流连忘返的都市到底有多繁华呢。”1t;gt;

沉默半晌,老人再次开口道:“下个月你就十八岁了,按照我们杨家的规矩,你本来该出去一趟……”1t;gt;

老人没有说出下半句,叹了口气,又道:“也罢,时代在变迁,规矩总要适应时代。”1t;gt;

名叫杨信尘的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1t;gt;

第二天清晨,杨信尘还是那一件白色T恤,向前面的山岭走去,而那只健壮威猛的大褐狗始终跟在他的后面,直到上了第二个山岭,杨信尘停下步子,转身蹲在那只正宗那曲獒面前,说道:“螭虎啊,你得留下陪老爷子,等下次我来之后,咱再带你去跟里面那几只不懂规矩的豹崽子们好好玩玩。”1t;gt;

说罢,杨信尘摸了摸这只被他称作“螭虎”的正宗藏獒那比他手掌还大的肥硕耳朵,用手指向后方,藏獒只是把头贴近杨信尘的腿上,不住摩擦着,似是恋恋不舍。1t;gt;

杨信尘再次转身以后,似是听懂人话的藏獒低吼一声,站在那里不再跟着,只是看着远去的主人,又像是看向远方,神威凛凛,好似它就是脚下这片山土的王者。1t;gt;

又登上一个山峰之后,杨信尘侧头看了看东方的那一轮红日,长舒一口气,开始向山下飞奔。1t;gt;

……1t;gt;

从杨信尘早上出的那座山涧向北,至少翻越十几个山头的镇子上,有一个大约五六十户人家的村庄。1t;gt;

这里名叫新泉村,这个可能永远不会出现在地图上的西北一隅,其实并不是像它名称那样,清泉潺潺,绿草悠悠。1t;gt;

只是这里的人们都靠井水饮生,而这个村子又比其它地方容易出水,所以取了这么一个不符实际的雅称,其实它还有一个更真实的名字,叫做李家庄。1t;gt;

从李庄到那个山沟的距离,没有人刻意计算过,但以往有人赶着牛羊或坐着马车去到那里的时候,一天时间是不够来回的。1t;gt;

现在刚到中午时分,只是胸前后背略微有一点汗渍的杨信尘,便坐在村里一个青砖砌成的院落中,大口的喝着一瓢清水。1t;gt;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汉子,满脸胡茬,相貌却十分端正,如果他能穿一身得体西服出现在那些整天搞这综艺、搞那比赛的卫视节目上面,一定是一位相当有范儿的大叔形象。1t;gt;

而这时候,这位大叔却一屁股坐在自家院子里的黄土地上,抽出一根两块钱一包的红盒兰州,悠悠点上,瞧着正在喝水的杨信尘,面带笑意,缓缓问道:“怎么这么快回来了?”1t;gt;

杨信尘没好气的回答道:“想回来就回来了呗,这又不是你的家。”1t;gt;

中年汉子哈哈一笑,忍不住骂道:“小兔崽子,户口本上写的老子是户主,你说是不是老子的家。”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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