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珺神色自若,淡淡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只跳梁小丑。
叶倩晓见她没反应,心底不甘又挫败,但也只得把话继续说下去:
“哦,郑府的公子竟然亲自去药铺抓药呢……”她故意阴阳怪气地拉长语调,一手捂着唇,状似惊奇地瞪大眼睛,紧紧盯着叶子珺。
叶子珺闻言,这才正眼瞧了她一眼。
对面的少女小她三岁,与宜言同龄,可她眼底却全然不如宜言清澈透亮,而是藏着一抹嫉妒与恶意,破坏了她原本的容貌给人的感觉。
她的容貌随了花姨娘,小小年纪就显出几分妩媚之色,有一点勾人的味道。
只是她面上那轻易即可为人察觉的挑衅神色,却不随花姨娘。
毕竟,那个女人可是个长袖善舞见风使舵的高手,否则怎么会一直把叶敬哄得团团转呢?
叶敬多年来沉迷女色,虽这两年收敛了不少,勉强算得上和宁筠和平相处,但她还是深深地为母亲不值。
加上叶倩晓一贯不安分,时不时弄出点事情吸引注意,像是生怕别人把她忘了似的,更是惹得叶老夫人不喜。
叶府合宅上下都不是很接受她们,她和柳姨娘全是凭着叶敬的宠爱才能在府中立足。
思绪止住,叶子珺轻抬眸。
阳光沿着廊檐倾斜着洒入,少女脸颊如瓷般白皙的肌肤上散发出美玉般细腻的光泽,使得她整个人异常典雅端庄。
背脊挺直,盈盈而立。
与叶倩晓满脸嫉恨,还隐约有几分扭曲的姿态相比,立时高下立现。
叶子珺轻启红唇:“我的未来夫婿,就不劳你操心了。”
叶倩晓恨恨的,犹不死心:“郑公子也许并非良配呢,姐姐你不再考虑考虑?”
这话里话外,明显是在讥讽他家世寒微,连去药铺抓药这种小事都需要自己亲自去做。
更何况,聘已至婚期已定的亲事岂是能随意更改的,叶倩晓这是存心想要看她笑话。
叶子珺冷笑,眼中讥诮之意冷凝成霜,不紧不慢地开口:“你有这个闲工夫,不妨多想想,你未来能嫁个什么样的人家。”
即使感情淡薄,到底是自己选的、未来要共度一生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其他人任意菲薄。
更何况是她这个不怀好意的庶妹了。
她上下扫视了叶倩晓几眼,眸中的意味直白而不加以掩饰。
呵,一个庶女。
叶倩晓仿佛从她的眼神中读到了这个意思,脸上顿时恼怒一片,眼中嫉恨横生,又夹杂着几分猩红。
如果不是她身后的秋萍在使劲拉着她的话,估计她恨不得一步走上前去,抓花在她眼中叶子珺那张高高在上的嘴脸。
叶子珺见状也不言,只无声睨着她,仿佛在看一场由她自导自演的可笑闹剧。
嫡庶本无罪,不过是生来如此,但像叶倩晓这般不守本分、试图妄生是非的人,便该受点教训。
“叶倩晓。”她淡声唤。
还在试图挣开秋萍拉扯的叶倩晓倏然一惊。
“你那二十遍《女诫》抄完了吗?”叶子珺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叶倩晓好似被抓住了死穴,顿时浑身一僵,低下了头。
叶子珺眸色冷然:“没抄完的话,谁让你出来的?这般随意,是把祖母的话当成耳旁风吗?”
叶倩晓垂下的目光中满是不甘心,却用尽全力克制着没有反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