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阵水花声伴随着闷响声从水面上响彻而起,被那蛇尾击中之后,张守坤的身体就好像断线的风筝一般当即被击飞开来,狼狈地摔在了距离我不远处的岸上!
我慌忙走了过去,而张守坤撑着镇桥剑吃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连着呛了好几口水。
他身上的衣服此时已经破裂不堪,脸上身上更是流着一道道血痕,看上去受了不小的伤。
而这时,洪水之中的走蛟也随之从水中探出了头,它浑身到处都是烧痕,下颚处更是被划开了一道豁长的血口。
可即便如此,这头走蛟依旧没有死,它颇为忌惮地看了一眼张守坤,随后伴随着一阵拍水声响起,一头钻进了水中,朝着河流下游快速游去。
见此,张守坤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不甘心,可终究也没有再追去。
“张老爷子,您没事吧?”
见张守坤浑身伤痕累累,我焦急问道。
“一点轻伤罢了,死不了。”
张守坤摇了摇头,可眼神却比先前低敛了很多,“走蛟遇山则居,遇江则走,遇火则亡,遇水则兴。可偏偏我还是轻敌了,错估了它在水里的实力,结果被它活活摆了一道!”
“而现在,它让兴田村竹子一夜开花,又杀死了枫树岭的灵圣,两方风水被它破坏殆尽,两地山川的灵气也随着跟它走了,如果它不死,日后后患无穷!”
我对张守坤这番话似懂非懂,可终究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就这么让它逃了?”
我的心里颇为担忧,毕竟村里的老人常说,蛇是极度记仇的,人如果遇到了蛇,要么不打,要么就必须打死,否则容易遭蛇半夜寻仇。
而现在,我们得罪的不仅仅只是一条蛇,而是一头足足有七八米长的走蛟!
张守坤摇了摇头,“走蛟如果决定要走,我现在肯定是追不上了。不过不要紧,我知道它接下来会去哪里。但现在……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说着,张守坤朝着前方看去。
此时的我们,正站在洪水泛滥的河边,天空虽然已经放晴,可洪水却不断地从上游肆虐而来,淹没了大片农田。
“哎,世道轮回,因果报应!为了一个天妒之人,老天爷您何苦要一再为难这一方百姓呢!”
看着远处在洪水里奋力救灾的村民们,张守坤忍不住发出一声悲叹,随后抓住了我的手。
滋!!
在我猝不及防间,张守坤忽然举起了镇桥剑,没有丝毫征兆地朝着我手心划去!
始料不及的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嚎,手心当即被镇桥剑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顿时鲜血入注,将那铁剑染成了猩红。
“张老爷子,您这是干嘛!?”
我捂着刀口子,吃痛而又不解的问道。
张守坤看了我一眼,“余笙,是你拔掉了镇桥剑,破坏了一方风水平衡。这场洪灾跟你脱不了干系,而这一剑也是你该挨的!”
说着,张守坤也不再理会我,他拿着那把染着我鲜血的镇桥剑,踉踉跄跄地朝着洪水中央走去。
张守坤在水面上如履平地,不过片刻工夫,却已经来到了先前兴田桥所在的位置,在水面上跪了下来。
“世道轮回,因果报应,
因果已续,轮回再起。
潮涨潮落,何以为终?
以血祭天怒,以剑镇乾坤。
一念定风水,一言平风波!”
跪在水面上的张守坤,开始神神叨叨地念起了咒。
而随后,他缓缓地松开了双手,镇桥剑随之脱落,沉入了洪水之中。
做完这些后,张守坤步履匆匆地上了岸,而在他的身后,令人极度惊诧的一幕发生了!
上游浩浩汤汤的洪水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死寂,而以镇桥剑先前所沉没的地方为中心,河流中央却是出现了一个硕大的漩涡。那些不断蔓延于周方田野的洪水,此时纷纷停止了蔓延的趋势,大量的水流开始朝着漩涡之中涌动而去,而周遭的水位也开始缓慢地逐渐下降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不用问也知道,是张守坤在利用那把镇桥剑平定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洪水,而现在,他似乎已经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