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却未必。”苏沫笑说道,“有些大人可能是出于自己的考量。”
“十年前若不是我出其不意,又突然展露武功境界打了诸位大人一个措手不及,事情未必就会那般顺畅。”
她看得很通彻,这世界千百年来养成的对女子的偏见不会因为出了一切她就能在这样短短时间内发生转变,所以哪怕她再立新功,朝堂市井看不惯她的人都不会少。
皇帝道:“即便是有莫大阻力,这桩事儿朕还是要办的,总不能因为阻力就不办了。”
“陛下说得极是,不能因为有阻力就不办了,可怎么办、如何办就显得尤为重要了。”苏沫道:
“我回来的消息没瞒着人,如今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回来了。”
“相信朝堂上的大人们都不是傻子,知道我挑着这个时候儿回来是为了什么。”
唐上道:“沫儿啊,你话既说得这样敞亮,想必是已有对策了,这里也没有外人,索性就说说吧。”
苏沫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陛下,我打算故技重施。”
“故技重施?”皇帝犹豫道,“那些个反对的人必然是已经有了准备,这...合适么?”
“没有更合适的了,就是因为他们知道我回来了,所以咱们才要反其道而行之。”苏沫微微一笑,续说道:
“况且,朝臣们有胆子言语逼迫陛下是因为他们有劝诫君王之则,可我就不一样了...”
“如果我当堂发难,他们未必肯与我为难。”
虽说她成就大宗师的消息没宣扬出去,但她先天大圆满的形象已深入人心。
——没有谁愿意和一尊抬抬手就可以毁灭自己全族的存在结仇的。
“这...”皇帝还有些犹豫,然后唐上却直接拍板下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皇帝啊,有人替你分忧难不成还不乐意?”
皇帝忙道:“朕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父亲也知道,现如今朝堂之上也是纷争不断,朕只是担心手段太过强硬会不会导致什么不好的后果。”
这话听得唐上很是不愉:“要你担心什么?给你扮黑脸做‘恶人’的是沫儿,你只需要要唱红脸就够了。”
“再者说了,你是皇帝,即便是强硬一些乾坤独断,那也是应该的!”
公孙太后亦附和道:“不错,是这个理儿,皇帝啊,做臣子的听你的话那是本分。”
“皇帝优待臣子们是贤明之举,可若是待他们太过优渥,难免养大了一些人的心思...”
“必要的时候,还是要给大臣们一些个教训。”
“是啊,皇兄,父皇和母后说得不错。”唐孟还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说道:“如果做事不能顺心如意,那还当这个皇帝作甚?原也很该改掉这个扭捏犹豫的毛病的。”
“闭嘴!”苏沫扭着他的耳朵,狠狠道:“若哪个君王真如你说的这般,那便是妥妥的昏君!你既不懂得说话,便不要说话!”
她这一手让原本想教训教训唐孟的三人都歇了心思。——唐孟这货想来也是听不进他们劝的,而苏沫能劝又正在做这件事,那他们很不必多此一举。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要换了其他人,唐孟即便不原地暴走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可眼前人是苏沫,情况便大不一样了。
“好吧好吧,沫沫你说我错,那我不说了便是。”唐孟噘着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公孙太后被他这副样子逗得发笑:“好了好了,原不是什么大事儿,眼下啊,还是正事要紧。”
皇帝道:“母后说得对。”然后面向苏沫道:“弟妹,这事儿你看如何操作更为妥当?”
苏沫道:“还能如何操作?坦白直言吧。”
“谅那些个官员也不敢造次。”
皇帝反应了过来,却又担心道:“小心谨慎,总是错不了。咱们行事这般张扬,会不会...”
“陛下若是这样,未免太过怯敌,日后人家说起来,大是脸上无光。”苏沫真个是看不下去了。
这谨慎一些虽是好事儿,也“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尤其这个人还是一国之君,犹犹豫豫实在不该。
“不若这样,陛下授我镇国大将军之衔,旁的都交由我来,如何?”
皇帝等人一听,无不又惊又喜。惊的是苏沫竟有如此魄力,喜的是如果苏沫多担待一些,皇家就不必冒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