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腾婴刚出了囚室,另一边的暗门里便闪出一个人影。
“大哥,”是白浪。
“嗯,”荆不言言不达意的哼了一声。
“她便是腾云的女儿?”
白浪望着牢门的方向点了点下巴。
荆不言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应了句,又问白浪:“你以为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白浪摸了摸下巴,寻思道:“这丫头倒是个脑子清楚的,将宁才人寻她一事撇的个干净,听她的意思,那宁才人的药并非来自她。”
“这话我是信的,”荆不言不知何时从哪里摸来了一把匕首,用指腹摩挲着锋利的匕尖,轻哼了道。
“大哥也觉得是那宁才人有意拉腾婴下水,别有所图?”
白浪抱胸,靠着墙根,一时有些理不清头绪,“她这么做为了什么?”
“对了,让你去查宁才人的家人可有收获?”
荆不言不答反问。
白浪闻言不由拍了拍掌,稍稍站直了身,“这事我昨日便打听清了,说来这宁才人也是个苦命的,与那腾婴倒是不相上下。”
白浪摇头感叹,语气里虽有些怜悯但面上却是笑嘻嘻的。
“宁父为西郊大营的一夫长,名唤宁峰,常年率兵驻守承台山脚,十二年前,呃,就是先帝去承台山祭祖那日,宁峰被派去护卫先帝安危,谁知承台山突发地动,而宁峰为护先帝,不慎被一块山上掉落的巨石砸中,当场便吐了血,回去没多久便身亡了。”
说到这里,白浪不由冷笑一声,讥诮的道:“可怜咱们的先帝虽被人救了一命,但到底受了惊吓,回来没撑几日也崩了,说来也真是可怜了那宁峰的拼死相救。”
荆不言略过白浪话里的嘲弄,只捡出了几分有用的消息,沉吟问道:“这么说,宁峰的死也与那场地动有关?”
“可以这么说,”白浪点点头,“若是没有地动,宁峰不会救先帝,也不会被巨石砸中。”
荆不言轻唔,接着问道:“还有呢?宁家还有什么人?”
白浪想了想,道:“宁峰死后,她的妻子拉扯着两个年幼的孩子,日子过的艰难,没两年得了场病也去了,只余了宁家兄妹二人。”
“这么说,宁才人还有一兄?”
“是,宁才人的兄长名唤宁顺,若是人还在的话,今年应是二十五岁。”
“何意?死了?”
“人死没死的谁知道?”
白浪说到这里翻了个白眼,“宁顺几年前拖了宁峰的关系进了金威卫。”
“金威卫?”
荆不言实没想到宁才人的哥哥竟然是金威卫。
“是啊,就在常青大统领手下做事,”白浪话里话外充满不屑,“常青那玩意是什么好鸟,一堆乌烟瘴气的玩意。”
荆不言早习惯了白浪怼天怼地的性子,说到自己看不上的人总是三分讥诮七分不屑,不论何时何地。
他不由头疼的按了按额角,“你好歹看看这是哪里?”
“老子管他哪里,”白浪哼唧一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老子又不是没和他干过架。”
荆不言冷哼了哼,“你倒是没吃亏,就是被皇上派去江南数月,你逍遥了,就是连带着没人给我做事了。”
“嘿嘿,”白浪见荆不言动了怒,难免有些心虚,“大哥,我这不是看不上他吗,你也知道姓常的那厮向来拿着鸡毛当令箭,皇上又因为要制衡于你,多数时候偏袒他,哼,若非如此,他能在你我面前这般嚣张?我早弄死他了。”
“又说胡话了?”
荆不言觑他一言警告道,“不要因小失大,误了正事。”
言下之意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常青身上。
“阿浪晓得了,”白浪自然也明白荆不言的意思,嘿嘿两声不再说常青。
只又说起了宁才人的兄长。
“那宁顺自幼随宁峰习了些武艺,又是军户之后,进金威卫当值也说的过去,听说他是五年前进的宫,为人上也忠厚老实,只是不知为何两年多前突然神秘失踪了。”
“失踪了?”
荆不言的手指正摩挲着掌心的匕首,闻言不由顿了顿。
“对,按理说咱们这皇宫里哪日不死上几人?若他真死了,让宁家的人知晓,将尸首领了去,好歹不让人惦记了,可他却在进宫值守的第二日再没回去,你说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能不蹊跷?”
“是有些蹊跷,”荆不言点头附和了一句,想了想又问道:“宁才人如何进的宫?”
“哼,”白浪又翻了个白眼,“那还不是才子佳人的老套路,以宁才人的家世无论如何是够不上入宫的资格的。可那宁才人家世虽不咋地,但容貌尚佳,只不知因何故,到了十八九岁还未成亲,就在宁顺失踪后的那年,皇上出宫游玩,不知怎的与宁才人遇上了,一个自诩才子,一个佳人有心,这不郎有情妾有意的,宁才人一来二去的就入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