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图柏眸中闪过精光,他环抱着手臂,靠在千梵身上,竟然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把晒干的南瓜籽嗑了起来,把看热闹挥的淋漓尽致,低声说,“这个东越人的身份有点意思,之前说什么来着,东越国新继任的王对六皇子很是照顾……”
杜云快被折磨死了,望着宗云添泛红憋屈气愤的神情,咽了下口水,“下官只是想说,如果下官,嗯……当初就什么都没做,殿下会不会饶了下官一条狗命?”
宗云添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
杜云一下子扭捏起来,“就、就是下官欺瞒了殿下……”他很是不好意思的别开头,正好看见解羽闲站在旁边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不知是不是想到香酥猪蹄,整个人都有了点勇气,“下官从未对殿下有非分之想,怎么会——”
他没说完被宗云添上前大跨一步捂住了嘴,宗云添红着眼睛看一眼那伽,粗鲁的抓着杜云,“跟我进房间说!”
说着就往楼上走,图柏他们跟着动,宗云添扭头骂道,“还没听够吗,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说完把杜云小鸡崽似的抓回了卧房,砰的一声摔上屋门。
破旧的门框里被震出一层的灰,袅袅往一楼下面飘,楼下的几位大兄弟意犹未尽收回了视线,凑到图柏跟前要瓜子吃。
蒋守川看了看楼上紧闭的屋门,看了看楼下埋头嗑瓜子的几个人,挠挠头,“这是怎么回事,那位真的是六皇子?他怎么会忽然出现?”
图柏把瓜子全部倒进千梵手里,走到他身旁,“六皇子已经找到了,蒋大人可是立了大功,今天就先早点歇着,明日我等再继续寻找使节团。”
蒋守川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迷迷瞪瞪就被安了一顶帽子,呆呆点点头,恍恍惚惚走出了客栈。
找到了六皇子,他们可以先松一口气,冯凭也告辞回到城外驻扎地,准备随时听从调遣。
图柏拉着千梵回房休息,转身关门时就见师爷孙晓、解羽闲一起涌了进来,“出去出去,想看图爷爷睡觉啊。”
把他们三个毫不留情轰了出去。
解羽闲摸摸鼻子,望着左右两间紧闭的屋门,只好和师爷孙晓瞪起眼睛来。
师爷寻了几本,“看吗?”。
解羽闲客气的接住,就地在房门口盘腿坐下。
师爷和孙晓下了一半的楼梯,转过头来看他,解羽闲打了个手势,低声说,“我守着,万一杜云被宰了,我还能帮把手。”
师爷点点头,在客栈大堂里随便找个地方猫下了。
日落在铜水县黑泥土垒的城门上洒上一道金黄,街上来往的人不多,即便有,也是老人拎着菜篮子走走停停,如果这是大将后裔,现在的铜水县就像是已经到了迟暮之年的将军,尽显老态龙钟萧索之意。
解羽闲手里的泛黄陈旧得厉害,每翻过一页,他都极为小心,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翻看了几页,不过却觉得还挺好看,打算再借上两三天。
这时,紧闭的屋门忽然被打开,一坨黑影被重重丢了出来,解羽闲一手握着,另一只手飞快去接,精准抓住那坨影子的腰带,才避免了某人被丢到楼下的危险。
杜云心有余悸回手抱住解羽闲的胳膊,气愤的嘟囔,“卸磨杀驴。”
解羽闲将他放到地上,揶揄笑道,“嗯,有自知之明,给本阁主叫一声听听。”
杜云刚被丢出来,隔壁等候的图柏就听到了动静,打开门冲他们一招手,把人都叫到了自己房间。
杜云坐在床上看着将他围成一团的五个人,觉得自己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简直是朵小可怜。
“六皇子竟然没杀了你啊。”图柏往他身后看,“还全着呢?”
杜云菊花下意识一夹,“滚蛋。”
“来,给大家说说,六皇子的因缘到底被你拆了没拆啊?”
杜云幽怨瞪着他们,哼道,“都滚蛋,王孙贵族的事能是你们这种平民能打听的,跪下谢罪吧。”
图柏摸着下巴,“我们不听他的,就听你的,你到底睡了人没啊?杜云云快把你不高兴的拿出来让我们高兴高兴吧。”
杜云噘着嘴对千梵说,“你听听,你自己听听,他这么不要脸你还要吗。”
千梵温风细雨站在人外,闻言,认真想了下,“要吧。”还能丢掉啊。
男人一旦八卦,跟外面凑在一起的长舌妇一样讨厌,杜云被他们缠的不行,这才清了清嗓子,一开口,无意识压低了三分声调,“其实、其实我根本没碰他。”
杜云对六皇子也是这么说的,宗云添根本就不相信,涨红了脸,“要是没碰,早上起来我为什么觉得、觉得疼!”
还是那种涨涨的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