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惊骇之后,公子夏立刻又恢复了冷静。
方即墨看在眼中,感叹这公子夏不愧是战场名将,自控能力是真的强。
“宁国有安国君这样的智者,宁国公也可称是一代贤主,他们怎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先生所说,是否太过于危言耸听了?”
公子夏虽然嘴上说着质疑的话,但语气中却是有三分的不自信。
毕竟,这个结论是他自己推导出来的,也就是说,若那公子良与他是同样的人,那么对方便极有可能得出与自己同样的结论。
公子良是吗?
毫无疑问,肯定是。
二人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
“方某不敢说有十成把握,但公子难道认为,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吗?”
方即墨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因为并不需要。
这个结论是公子夏自己想出来的,无论听起来如何荒谬,在他的心中,都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此事只要在公子夏心中有半分的可能,公子夏便不会再继续为难公子昭。
杀一个公子昭容易,但若是留着他的命,能够让宁国产生一场内乱,那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公子夏要说自己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离国可以打压削弱宁国,却无法灭了宁国。至少,在他老爹这一代是不可能的。但若真是按照方即墨所说的发展,那么宁国内乱,实力必然大损,等到将来自己继位,说不定就真有机会!
想到此处,公子夏心中的野心开始不受控制的膨胀起来。
若能灭了宁国,那么离国就算是有了大后方,不再是四面受敌,到时候,北伐渊国,南征晋国,天下,便有半数落入自己手中!
争霸天下,逐鹿中原,横扫六合,一统八荒!
哪一个不是人人梦寐以求的事?
哪一桩不能青史留名?!
想到此处,公子夏的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赌了!
尽管可能性很小,但自己却没什么损失,为什么不赌?
“先生一席话,简直茅塞顿开。”公子夏此刻只感觉念头通达,说不出的畅快。
“公子客气。”方即墨见他如此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成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三人又东拉西扯的闲谈了几句,方即墨与呈少便起身告辞,公子夏将二人送至门口,并且差人准备了一份厚礼送至步云香榭,以此表示感谢。方即墨二人空手而来,却是满载而归。
与方即墨脸上若隐若现的笑容不同,呈少却是摆着一张臭脸。
他的心情非常不爽。
本以为方即墨见公子夏是有什么大事,结果,竟然是为自己的仇敌求情,这谁能忍?所以尽管此刻二人同乘一车,但呈少却是一语不发,车厢内的氛围,一时间甚是尴尬。
“怎么,还在气?”方即墨看着呈少像个孩子一样气鼓鼓的,知道他的心里一定还在骂着自己。
“哼!”呈少一扭头,哼了一声。
“醉春楼?”
“你请?”
“我请。”
“车夫,改道!”
……
被方即墨的话打动,公子夏当天下午便下令放人。当公子昭走出监牢,重见天日的时候,一切都似乎有些不真实。
这就出来了?
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周围的人见了,纷纷皱着眉,绕着走。公子昭失笑,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不大好,身上一股天牢的霉臭味,不躲才是奇怪。
“公子!”
就在此时,远方一个声音将他从恍惚中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