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居离上清斋还有一段距离,沈府格局布置上通往各房的路大多靠墙,十分僻静。
沈皓月扶着玉蝉的手走在前头,许长庚在后面跟着她们,手里抱着装遮面扇的红绸盒子,他们就这么安静地走着,没有说话。
“皓月妹妹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许长庚后面看着,沈皓月一步步走得十分艰难。
沈皓月停下了脚步,她确实累,腿伤敷药后,或许正是药效时,更感觉到腿伤隐隐作痛,有点使不上力,只能靠左脚受力,撑着玉蝉的手,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右腿伤口作疼。
许长庚左右看去,找到一方石头,取出手帕铺在上面,对沈皓月道:“皓月妹妹,你坐这里休息吧。”
沈皓月点头,扶着玉蝉的手挪过去坐下。
许长庚发现沈皓月出汗了,可自个没有手帕了,将袖子递了过去道:“皓月妹妹不嫌弃的话,用它擦一擦汗吧。”
沈皓月蓦地笑了,仰头望着许长庚摇头,玉蝉也忍不住笑,取出帕子给沈皓月擦拭额头细密的汗。
许长庚赧然收回袖子,是他考虑不周了。
“这里到山月居还有一段路,皓月妹妹退受得住么?要不叫人抬轿子来?”许长庚小时候经常来沈府,对这里很熟悉。
在府上用轿子,叫人瞧了去告诉祖母,不知又要惹出什么麻烦来,沈皓月摇头道:“不远了,这段路窄,也不便用轿子。”
许长庚怕沈皓月走路腿太疼了,可沈府上他也做不得主,瞧着四周都没有人,他蹲下道:“皓月妹妹,我来背你。”
沈皓月看着许长庚的背愣了一下,旁边玉蝉掩嘴笑:“许公子可真疼惜我家姑娘。”
许长庚双颊染红,见沈皓月不动,他以为她是担心他背不动,对沈皓月道:“皓月妹妹放心,我在渝西时经常跟着工匠去山中采石,背的石头可比皓月妹妹重多了。”
沈皓月回忆,从幼时到而今,真心待她好的男子,唯有许长庚,小时候他什么好的都要收着,等到沈府来再给她,多年后他的心意依旧未变。
“长庚哥哥,这于礼不合。”就是因为难得,沈皓月更要珍惜,她不愿在与他相守前出事情。
许长庚站起道:“没人看见,就算有人看见了也不打紧,我从小就背皓月妹妹。”
沈皓月小时候惫懒,走一段路久了就喊累,李氏常训诫沈皓月,沈皓月便再不敢对李氏撒娇要抱,可许长庚在身边,她就肆意许多,一说累了,许长庚就会背她。
天上掉下几滴雨,沈皓月抬头看向天空,一团灰淡的乌云飘在空中。
“我们赶紧走吧,要下雨了。”沈皓月起身道。
许长庚将手中的红绸盒子塞到玉蝉手中,一把抱起沈皓月。
沈皓月低声一个惊呼,已被许长庚抱着,连忙四下瞧去,确认没有人才回头对许长庚道:“长庚哥哥,快放我下来。”
“你腿伤在,走回去,只怕要淋雨的,”许长庚说着,抬腿就走,“我抱你回去,快些。”
玉蝉紧张地跟着许长庚,目光不停地四下打探,唯恐有人看到,好在大部分人都去了怡园迎接安阳王一家,沈府现下没什么人。
许长庚走得快却很稳,沈皓月感受到背后的手臂,紧实有力,许长庚的脸近在眼前,他瘦了很多,下颚线清洗,鼻梁高挺,再不是小时候那个肉乎乎的样子。
“你是何人?唐突我三妹妹!”一声高喝传来。
沈皓月扭头看去,她二兄沈仲恒气势汹汹向他们走来,在二兄身后不远处,李域冷着一张脸站着,那双眼的视线分毫不差落在她身上。
山月居离上清斋还有一段距离,沈府格局布置上通往各房的路大多靠墙,十分僻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