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奥伊这边坐着真正的克莱拉。 “你也太冲动了。” “真的很吓人嘛。”克莱拉双腿平放在地上，她把作者是小瞳的剧本摆在膝盖上，别扭地说着，“大晚上的，你前脚刚走，我上锁的房间就冒出个男人，换个女孩子也会吓坏的。” “没事就好，你知道昨晚我看见秀吉抱着昏迷的你过来的时候，我有多紧张吗？”奥伊叹了一口气，他与克莱拉并排坐着，另一边放着一个简易的医药箱。 “对不起。” 克莱拉小声地嘟囔着，偷偷瞄了几次奥伊，有些粗暴地把剧本在腿上摊开，假装自己要认真读，其实满脑子都是昨晚清醒后发生的事情。 …… 好痛。 好痛。 好痛。 “哇！” 她突然恢复了意识，猛地睁开眼睛，脚附近似乎有什么人正在帮她包扎伤口，那人的动作很温柔，而另一边，站着一个戴着帽兜的人。 她立刻想起自己为什么昏迷，下意识就想起身，却听见那人发出了女性的声音，她立刻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没清醒。 “……抱歉，我不应该冒充德米特里。” “你应该和克莱拉道歉。” “等她醒来，我会的。给你也添麻烦了，我只是觉得变装成她认识的人，会比较容易和她说上话。” “你要是用本来的样子见她，她说不定现在就不在这里了。” “对不起。” “都说了，不要和我说对不起。” 秀吉的声音，还有，奥伊的声音。 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在一起，难道说奥伊不来自己房间的时间里，都和秀吉在一起吗？想到这里，克莱拉突然有点被隐瞒了事情的不爽。 “她发现了吗？这里《查理》不是宁宁改过的那本，而是原版。” “她只发现到《查理》与其他几本剧本不同。” 《查理》是原版？ 克莱拉的脑子变得更加混乱了。 “你直接告诉她不好吗？克莱拉不喜欢谜语人。” “……难怪她只要提问，你都回答。” “这不重要。” “你这人还挺别扭。” “你一个谜语人在这里说我别扭？” “我明早会扮成克莱拉的样子去引导弗兰茨，最后两天，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真不管巫师了？” “这种每次都是随机生成的迷宫，巫师都是随机的，哪有什么唯一答案。小瞳每次写不下去，就会用这种方式解决，这也是她的剧本总是拿不了高分的原因。” 说着，克莱拉听见了布料摩擦的声音，再然后，她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上身倒进奥伊的怀里，接着，外套都被拖了下来，换上了另一件衣服。 紧接着，鞋子也被脱掉，最后，是外裤。 外裤？ 克莱拉猛地睁开眼睛，与正准备把她的外裤脱掉的秀吉四目相对。 “你醒了吗？” “你要做什么？” “啊，我知道你里面还有一条，我会把我的这套给你，我们交换一下。” “等、等等，等一下！” 克莱拉挣扎着坐直，推搡着把闭着眼睛的奥伊转到另一边。 “这个，你很介意吗？” “非常介意。” “抱歉，因为各种原因，我在学校里总是扮成男性，在有两层的前提下，没有这么清晰的认知。” 秀吉带着歉意说完，和克莱拉交换了全套衣服。 一直等到两人都穿好衣服，秀吉逐渐走远，克莱拉才用手指戳戳奥伊的背，示意他可以转回来。 看见奥伊的脸后，克莱拉说出第一句话：“秀吉每次换装，都是在你这里吗？” “嗯，因为这里比较偏僻，而且隐秘。”奥伊回答道，“最开始我也觉得有些别扭，但是秀吉自己都不在意，嘿，我一直都闭着眼睛！” “变态，下流。” “为什么你这么生气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这么多天。” “那个，其实我们每天晚上在你房间，也差不多……”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克莱拉被问倒了。 对
啊，哪里不一样呢？ 自己和秀吉，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克莱拉想要明白自己和秀吉到底哪里不一样，才会让自己对于奥伊和秀吉共处一室这件事如此在意。 “不知道。” 克莱拉好像平静下来，不再纠结，她在奥伊的床上找了个角落，背对着他躺下，又用秀吉的斗篷做被子，按理来说，这个床一点都不柔软，她可能会一整晚睡不着，然而，她听见身后传来奥伊的叹息声，又听见他翻身躺在地板上的动静之后，却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 克莱拉已经把小瞳写的另一本翻到了后半，她越看越觉得，这和《查理》简直就是一个结构，但是和原版的《查理》一样，当故事进入尾声，就很容易进入一种近乎乱来的结构，而她在外面阅读的修改版《查理》，则形成了非常完美的圆环，并不会让读者产生“倒也不用硬写完”的感觉。大概这也是为什么小瞳的故事无法被人看见，而宁宁却被誉为天才的原因。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小泉对我说过的话，”克莱拉坦白道，“小泉说秀吉和宁宁都是天才，而自己是庸才。但是我光读这个故事，我觉得小泉也是天才。在结尾之前吧。” “她会很高兴的。” “嗯，要是能亲口告诉她就好了。” 可是她已经不在了。不管是情的回复，还是剧本的读后感，都已经无法告诉她了。 克莱拉感到了一股悲伤，她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 这可不行。 只要专注于眼前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事情暂时都不重要。 克莱拉拼命暗示自己，但那股悲伤还是将她吞没，她挪动着身体，将自己背与奥伊的背靠在一起，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表情。 必须要想出能够在明天的审判上，将这个事情说出来的办法才行，但是这是在故事里，又该怎么说出故事之外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