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妙和都羡慕的看着她,“我们长这么大,从没去过广信府和开封府。”
潘筠闻言难过,为她将来的日子难过,“那你们去过的最大城池是哪儿?”
“玉山县。”
听着就不大,潘筠不说话了。
玄妙背着空背篓过来,她带下山的东西已经卖完了,和三个小孩的零碎东西不一样,她直接找这里的商铺或者客商去卖的。
都是熟客,价钱基本上是固定的。
她看了一眼三人的小摊位,妙真妙和身前垫着的麻布袋上还放着不少东西,潘筠身前的麻布袋空空如也,“你的符箓竟能在此卖出去?”
潘筠:“是啊,很神奇吗?”
玄妙颔首,“很神奇,谁买的?”
妙和哈哈大笑,大乐道:“四师叔,小师叔跟你开玩笑呢,她一个符箓也没卖出去,她要去广信府卖,四师叔,我想陪小师叔去。”
妙真:“我也想陪。”
玄妙:“等你们可以从南面山峰下到山脚下,就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
除了潘筠眼睛一亮,妙真妙和都垮下肩膀,丧气的“哦”了一声。
玄妙对潘筠道:“你随我来,你们两个继续卖伱们的东西。”
潘筠把自己的麻布袋送给妙真妙和摆放东西,追上玄妙,“我们去哪儿?”
“去急递铺。”
这里的急递铺是每十五里设一铺,大源坞距离三清山不远,有最近的一個急递铺。
这是朝廷运营,只要是递送朝廷公和朝廷信件,民间的来往信件,他们只送到村里,然后由本人来领取。
铺子里只有三人,正在整理刚背来的信件和包裹,铺司看到玄妙,皱眉上前,“来干嘛?”
玄妙也冷沉着一张脸道:“收信,可有我三清山的信?”
铺司去架子上找了找,丢出一封信来,“还有个三清山三竹,是谁?”
玄妙快速扫了潘筠一眼后道:“是我三师兄陶季在外的化名。”
铺司哼了一声,还是又丢出一封信,声音不大不小的叫嚷道:“装神弄鬼,不知在外面怎样坑蒙拐骗,还化名……”
玄妙理都不理他,手一扫而过,拿上两封信转身就走。
潘筠看得目瞪口呆,连忙拔腿跟上。
玄妙猛地停下脚步,将她的信交给她,冷着脸问:“认得急递铺的位置了吗?”
潘筠愣愣的点头。
玄妙:“以后取信的事你来。”
潘筠一听,连忙追上去,“师姐,你是因为以后都是我来取信,所以特意得罪他的吗?”
“不是,”玄妙冷着脸道:“我从前也如此,他从前也如此。”
潘筠:“就不怕他毁坏我们三清山的信件和包裹?”
“他不敢,”玄妙停下脚步,认真的与她道:“你记住,以后来收信的时候,信件若有脏污和异常,记下来,报到玉山县驿站,不用惧怕他的冷脸和威胁,你要是觉得自己本该有信却没收到,就让他一封一封的给你找,找出记录来核对无误。”
潘筠若有所思,“不畏强权的前提是我们拥有比他更强的强权,我知道了,我们上头有人!”
玄妙垂眸静静地看她,片刻后道:“你总给我一种感觉,你不是潘洪之女,倒像是王振的女儿。”
“……师姐你羞辱我,王振是太监,怎么会有女儿?”
“你不知道他是自阉入宫的吗,或许在未自阉前有呢?”
潘筠哼哼,“我品性好着呢,才不是王振那等人。”
玄妙这才道:“你没有强权,也可以不畏强权。”
然后就会落得跟她爹一样的下场。
潘筠在心里嘀嘀咕咕,低头看手中的信。
熟悉的字迹让她压不住心中的窃喜,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盯着她看,她也没有被窥探的感觉,就立即拆开信来看。
是潘洪给她的回信,他说,他们父子三人已经熟悉了流放的生活,目前都过得很好。
潘筠泪水涟涟。
已经走出一段的玄妙走回来停在她面前,“你爹出事了?”
潘筠摇头,“没有,但我爹就喜欢报喜不报忧。”
玄妙:“倒和你一样,都不爱说实话。”
玄妙也看完了自己的信,和她道:“我的友人回信,你家人已经平安回到常州府,你二叔在金台院找了一份教的工作,月俸不少。”
“平安就行了,我是不担心我二叔赚钱养家的能力的。”这一点她二叔比她爹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