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清羽出了宫并未回府,反而是去了来福茶馆。
昨日他与叶旻在此分别,直到他受伤回府,茶馆那边才派人来报叶姑娘夜里歇在了后巷小院,并未离开内城。
闫清羽到时叶旻正神色轻松的坐在二楼喝茶,从窗口望下去,街上的人虽然还不算多,但比起前些日子满城的肃杀和宁静,现在的祥和平静显然更让人觉得舒服。
一些损失不太严重的铺子,已经同来福茶馆一样重新开门迎客了。
“阿旻。”闫清羽推门进来,在她身边落座。
“你怎么过来了?”叶旻侧头看向身边的人,“听说你受伤了?”
闫清羽笑道:“小伤而已,并无大碍。反倒是你,怎么没回府?”
“去胭脂铺看了看,那边都是些年纪小姑娘,这场叛乱来的突然,虽然派人去看过了,但她们少不了受些惊吓。”
叶旻说起了昨日二人分开之后的事。
正说着,楼下传来一阵哀乐,叶旻微微蹙眉,站起身来朝着窗外看去。
只见不远处走来一队穿着白色丧服的人马,中间还有一个披着黑纱的大红棺材,只看那棺材用料和做工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出殡。
“怎么今日就有人出殡?”
不是叶旻大惊小怪,主要是这几日内外城中死去的人并不在少数,而内城又多为权贵。
但权贵更在乎脸面,定然是要在府中停灵几日的。
“叶姑娘有所不知,棺中恐怕是位还未出阁的姑娘。”正好这时,阿财进来为二人添水。
阿财见叶姑娘看向他,继续说道:“想必这位姑娘的死并不怎么光彩,家里人不愿在府上停灵,更不愿葬入自家祖坟,想必这位姑娘也还没有许配夫家,这一行人恐怕会将棺材送到城外随便找个地方葬了。”
阿财说完面上也是一阵唏嘘。
这世道终究是对女子太过严苛了。
叶旻听完同样没有说话,反而又凑到了窗前,目光随着送葬的队伍一路远去。
直到送葬的队伍出了这条街,再也看不见,她才重新坐回桌前。
“闫清羽,她们本该不是如此结局的。”
闫清羽自然听说了她让人救下付家姑娘的事,但整个上京遭殃的不止付家一家,不是每个姑娘都如付娆一般幸运的。
他将叶旻拥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发丝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这种事从来不是什么稀奇事,叶旻不可能都救下来的。
世道如此,男强女弱,弱肉强食。
“可是,我还是想给她们多一个选择。”叶旻伸手环住少年的腰身,将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
“好。阿旻尽管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又过了两日,一则惊人的消息传回了上京。
镇守玉柳关的将军叛变投敌,大晋西北边防被破,燕军已经踏过玉柳关,直逼上京。
上京百姓还没从叛军围城的惶恐中缓过来,又听到如此噩耗,受到的打击别提有多大了。
许多人冒出的第一念头就是:大晋要完了!
绝望恐惧的情绪笼罩在上京上空,随处可见神色惶恐的人。
自从羽林营叛乱以来,昭和帝一直没有上过早朝。
此刻武百官已经按捺不住,纷纷上请求昭和帝于朝会上商议此事。
众臣并未等来昭和帝下令出兵的旨意,反而是从宫中传出了昭和帝病重,由太子监国的消息。
宣明殿的侧殿中,太子正与众大臣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