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师尊的独子,也就是我的师弟,有圣人之资,却天生残废,双足残缺,我找人皇笔只是为了那门医术,能让师弟的残足重生。”明月珏说道。
莫木鱼这才知道明月珏潜入潘府的目的,他说道,“你起来吧。”
明月珏跪地不起,“前辈,您的问题晚辈已经如实回答,恳请前辈赐予晚辈噬心绝脉毒解药的配方。”
“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潜入潘府,我限你在三日之内离开潘府,将潘府恢复成你进入潘府时的模样,将那位被你弄得卧病在床的老人救治过来,然后离开潘府。”莫木鱼以不容商量和质疑的语气说道,“至于解药的配方,你三日之内将这些事情做到,在你耗掉你手中那两颗解药后,毒之前,我自然会将配方给你。”
“好,晚辈一定做到。”
这一刻,明月珏不敢说出不字,她不认为这位看上去面容和善,声音也和善的前辈就真的和善,只要她敢说出一个不字,她相信,莫木鱼会立刻杀掉她,莫说是给她解药的配方。先保住性命才是,有命在,才能去找人皇笔,才能治好师弟的双足。
“你走吧,等你处理好潘府的事,我自然会来找你。”莫木鱼抱起黑袍女子。
明月珏跪地不起,低头应是。而莫木鱼抱着黑袍女子,化作一道长虹,消失在原地。
明月珏望着那道长虹消失在树野,这才站起身,心中不是滋味,只好苦笑一声,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她明月珏比潘府的人强,所以潘府之人可以被她玩弄于股掌,任她摆布,而莫木鱼比她强,她就只能听之任之,不敢有任何反抗,甚至连反抗之心都没有。
苦笑之后便是大笑,明月珏很是乐观,她找人皇笔已经十来年,遇到波折无数,莫木鱼的出现不过是又一个波折而已,她始终相信她能找到人皇笔,她会找到人皇笔,她能将师弟天生残废的双足治好。
等师弟能下地奔跑的那一日,她的师尊就会将她许配给师弟。
她深爱着师弟,她期待着那一日到来。
而要享受期待中的一切,必须先把命留着。
想到三日的期限,明月珏转身飞向潘府。
……
黑袍女子醒来,现她正躺在一张床上,棉被麻帐,房间的装饰也极为简单,她猜测这应该是一间客栈的客房。当然,她身上那件黑袍已经脱去,此时,只穿着一件内衫,不能再称之为黑袍女子。
她回忆起昨夜的事,一个奇怪的女子追着她,非要她交出手里的包袱,她怎么可能答应,包袱里装的可是她的嫁衣。她自幼与人订过娃娃亲,定亲时未婚夫婿家里就给了她那件嫁衣,未婚夫婿家里还说,待她芳龄十八时,就会上门提亲,她出嫁时务必要穿上那件嫁衣。
她并不喜欢那件嫁衣,样式老旧不说,还是被人穿过的,不过她也没办法,听闻那是她未婚夫婿家那边的习俗,母亲的嫁衣会留给儿媳,儿媳穿着嫁进门之后又会留给孙媳,一代代如此,这是什么破习俗嘛。
想到那件嫁衣,千万不能丢了,她爬起身,脏腑的伤痛被起身的动作牵动,痛的她流出泪来,她骂了一句,“该死的女人,下次再见到你,我一定也要让你尝尝重创脏腑的滋味。”
她强忍着痛,一支手支撑着身体,一支手抹掉脸上的眼泪,显得极为娇弱。
而床头有两个包袱,其中一个是她的,看到这个包袱,她安下心来。包袱还在,嫁衣未丢,若是丢了,她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嫁进未婚夫婿家。
另一个包袱,她猜想应该是昨晚救她的那个男子的。她对那个男子印象深刻。昨夜,她被那道黄龙倒海符重创之后,不知身死,那个陌生的男子救了她,其间她醒来过一次。她醒来时,她正被男子抱在怀中,男子抱着她在飞,飞得很快,风声很大,她眯着眼睛,看见了男子的脸,看见了男子的眉宇和扬,还看见了一片星光熠熠的璀璨天空。随后,她又昏死过去。
虽然印象深刻,但那个男子的模样她已经记不得了,不过匆匆一眼之下,那个男子给她的感觉完全符合她心中未来夫婿的标准。
想到那位未来夫婿她就生气,她未来夫婿的家中长辈在给他们定亲时说过,等她十八岁时就上门提亲,可如今她都二十五岁了,俨然是老姑娘了,她未婚夫婿的家里都还没来提亲。
为此,她一心想去未婚夫婿家里讨个说法,可是她的爷爷却说,“你的未婚夫婿天资聪颖,禀赋极佳,是修行天才,一心求道,婚姻之事耽搁几年也是正常,你的禀赋也不错,也该好好修行才是。”
她不认可爷爷的说法,她也不是着急要把自己嫁出去,她觉得大丈夫也好,小女子也好,都该遵守承诺,说等她十八岁就上门提亲,结果她二十五岁了都没来,这是在将承诺当儿戏,她不喜,极为不喜。
所以,前两日,当她听说她的未婚夫婿修行有成,下山入了江南,她不顾爷爷的阻拦和劝说什么女子要矜持,偷偷下了山,就是为了找到她的未婚夫婿当面问清楚,问他还要不要娶她,他若说还娶,那她就披上那件嫁衣当场嫁了。若他说不娶,那她就把婚退了,将那件嫁衣还给他。
她自认为模样可人,性格也好,并不愁嫁,昨夜救她的那个陌生男子就不错。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桥段若能生在她身上,她也就不枉此生了。
她抬起一支手来,抚了抚胸口,平畅脏腑的气血。她望着床头的两个包袱,出于对那个救她男子的好奇,她对男子的包袱也极为好奇,那就偷看一下,她觉得这样不好,但还是解开了那个包袱。
“元金,竟然是元金,这么多。”
她望着包袱中的五锭差点惊呼出声,她的爷爷是个器师,最近为了十几两元金愁得焦头烂额,都准备卖掉一件道器来筹集元金,却没想到那个救她的男子身上有这么多元金,这五锭元金起码有二百五十两。
救她的男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她着实好奇。
“师娘,你醒了吗?我要进来了。”这时,丘圣哲在门外敲了敲门说道。
闻得敲门声,本来就在震惊中的她大惊,根本就没有听到门外的声音喊了她一声师娘,她还以为喊的是姑娘,以为是昨夜救了她的那个男子要进来了,赶忙将解开的包袱还原。
包袱是看不出被她动过的痕迹了,她又想到,她穿着内衫与一个陌生男子见面是不是不好,接着又想到,“他昨夜救我,我的外衫都是他脱的,都被他看过了,穿不穿都无所谓了。”
“还是穿吧,显得稳重一些,爷爷说过,女子要矜持。”这是她最后想出的结论,于是她对着门外说道,“等等。”
她拿过床头的外衫,艰难的穿好,由于脏腑的伤痛,这个穿外衫的过程,又让她痛出眼泪来,她抹干净脸上的泪,觉得一切妥当了,便端庄的坐在床头,道了一声,“进来。”
房门缓缓被推开,她终于可以好好看一眼她的救命恩人。待房门全部被推开时,从门外进来的却是一个端着托盘的十三四岁少年,这让她有些失望,这不是救她的那个人,这应该是店里的小二。
端庄的坐姿有点累人,特别是一个脏腑受损的人,她换了一个不太端庄的坐姿,对被她误认为是小二的丘圣哲说道,“放下吧,你可以出去了。”
丘圣哲将托盘放在桌上,托盘中有一碗绿色的汤药,他将汤药端起,递向坐姿随意的她,同时说道,“师娘,我不能出去,师父吩咐我让我看着你将这碗汤药喝下去。”
“你叫我什么?”她并未接过汤药,只是满脸惊讶的望着丘圣哲,暗道,他居然叫我师娘,我还没嫁人了。
“师娘啊。”丘圣哲说道,同时将手中的汤药又向前递了一寸。
“你是不是走错房门了?”
她这才打量起丘圣哲,现他眉清目秀,模样不凡,彬彬有礼,一身锦衣,应该不是小二。她笑着说道,“小弟弟,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师娘,乖,出去,把门关好,去别的房间找你师娘。”
“师娘,别闹了,我怎么可能走错房门,怎么可能认错人嘛。”丘圣哲将汤药递到她嘴边,“来,把汤药喝下去,师父让我在里面加了一勺蜂蜜,一点都不苦。”
她无奈,只得将送到嘴边的那碗汤药接到手中,却并未喝下,她问,“你的师父是谁?”
师父虽然说过要低调,但师娘问起师父的身份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丘圣哲说道,“我的师父是杨铁钢。”
“杨铁钢?”她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心中极为震惊,比在那个包袱中看到那五锭元金还震惊,她忙问,“终南山神将杨狮虎的独子杨铁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