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倾城有些生气,嘶吼道:“你倒是出来呀,你吃了那么多鬼,不是鬼王吗?你爹爹给人杀了,你去给他报仇啊?”。
小瓶子又抖了抖,还是什么都没有出来。
褚倾城一把将那小瓶子摔在了地上,死命的踩,可是不管她怎么踩那瓶子,就是踩不碎。
黑衣少年得理不饶人,本想一路把姜宁给压死,可是丹田中的烛灯却剧烈的颤动了起来,即使碰到姜宁的时候,那金色的烛灯也不曾如此兴奋!
烛灯在少年的体内疯狂的颤动,灯焰熊熊烧,弄得少年整个人气血翻腾,姜宁瞅准了时机一剑劈开那少年,再一次拉开了距离。
黑衣少年没有再追姜宁,而是喃喃道:“又出现了!”。
上一次他在战场上捕杀斥候的时候,那烛灯也是突然就如今日一般兴奋的颤抖了起来,似乎急切的渴望着什么东西,可是当他循着那股感觉走到一半的时候,那烛灯的感应又消失了。后来顺手杀掉了一个古怪老头,看他那召唤黑手的招数,是幽极谷底下驭魂宗的手段,凡是幽极谷的人,都该死!
黑衣少年一眼就看到了底下的褚倾城,还有被她扔在地上的黑色瓶子。
烛灯的颤抖更加剧烈了。
一定是那个瓶子!
烛灯想要的东西,一定就装在那个瓶子里面!
感受到异样的不只是那少年,姜宁也同样的如此。
他先前感受到的就是这个气息,同木棉身上极为相似的阴气!
姜宁震惊,那黑乎乎不起眼的瓶子里,竟装着一只阴神,更古怪的是,那瓶塞子明明已经拔开了,紫阳剑宗的那位法域大真人竟然没来,是没有察觉到阴神的气息么?
拔剑当空云气错,连珠飞剑鱼贯而下,笔直刺向少年的后心。
金灯古怪,未必就不能吸收阴气鬼气,那个黑色的小瓶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在黑衣少年的手中!
褚倾城也察觉到了少年那边的动静,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如果瓶子里的鬼王再不出来,她就要步师傅的后尘,给那少年杀掉了!
褚倾城急中生智,从随身背着的小布袋子里掏出了师傅的那个黑色的土埙。
朴拙的埙调在御南城外的战场上的回荡,苍凉,悲怆。
有穿着花裙的少女从那黑色的瓶子中款款走了出来,迎风而涨,亭亭立在了褚倾城的面前,眼神有些迷茫。看到褚倾城手里的那只土埙后,才微微露出了一丝亲近的神色。
金色油灯喷出一大片黑气,把姜宁连同他的飞剑一概卷起,倒飞出去了数十米才勉强稳住身形。
黑衣少年不知天高地厚,一把抓向花裙少女,拳套之上闪烁着深沉的乌光。
花裙少女微微皱眉,一拂手就有滚滚黑气冷如寒霜,即使有灯焰护身,那少年还是被一瞬间冻成了冰块,好在那怨气还有死气似乎对那油灯没有效果,少年一口逆血还没有吐出来就冻结喉咙之中,远远的飞了出去,不知所踪。
那少女对着褚倾城微微一笑,冰凉的小手拉起了褚倾城的手。
城头上的黑泽脸色有些难看,刚才那一下,就是他们的将军大人也绝对接不住,火鸦卫别说是一个队,就是整个火鸦卫十个队伍一起出动,也不是那个少女的对手!
姜宁已经御剑飞到了那两个少女的身边,此时再想要把他抓回去,就有点难办了!
似乎是从姜宁的身上察觉到了同自己相似的气息,那花裙子的少女并没有对他出手。
走的近了姜宁才发现那少女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一丝气息的外泄,即使是方才攻击那黑衣少年的时候阴气也是一放而收。虽然在近处的时候姜宁还是可以很容易的察觉到异常存在,可他那是因为同木棉朝夕相处的缘故,姜宁察言观色,发现御南城城头上的那些将士虽然十分忌惮,却似乎半点也没有认出那少女阴神的身份,约莫只是以为她修为极高。否则面对一个鬼王级别,足以屠城的阴神,那就不是忌惮,是惊恐了。
姜宁心中很清楚,紫阳剑宗的宋克己没有来,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如果,如果能从她的口中问出收敛阴气的方法,木棉就不必总是闷闷不乐的躲在小天地里了。”。
人有善恶,鬼也有。
虽然木棉有些粘人,本性却不坏。能帮的姜宁都愿意帮。
“那个?”姜宁满脸推笑,试探的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花裙少女只是朝他笑笑,身体越变越小,转身又走回了那黑乎乎的瓶子中。
好在姜宁脸皮厚,也没有觉得多尴尬,挪了挪脚步,走到了面无表情的褚倾城的身边,“敢问姑娘芳名?”。
脸上长了雀点的少女拿了黑乎乎的土埙捧在心口,抽搭着鼻涕哽咽道:“我叫,褚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