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躲开苏青的视线,转身就走,来的匆忙,走的惶急。
苏青脸上的笑却渐渐没了。
正愣神呢,肩膀上一左一右多了两个脑袋。
“啧啧啧,这姑娘屁股可真大,肯定能生养,想不到师哥你平日里瞧着老实,结果不声不响的就勾搭上了别人,刚才偷偷摸摸的说了些啥啊?说出来也让咱们听听!”
另一个搭着话。
“南方的姑娘就是俊俏,肤白貌美,关键身段好,蜂腰肥臀,肯定能持家!”
前者是程蝶衣,后者是段小楼。
二人啧啧称奇,一左一右挤兑着苏青,言语阴阳怪气,怎么听怎么话中有话,边说还边挤眉弄眼的怪笑着。
段小楼刚说完,忽然一个激灵,就瞥见菊仙叉着腰倚着门框对他冷笑,八成是听到了他的话。
“您三位倒是让我涨见识了,呵,光天化日的盯着人家大姑娘的屁股瞧算个怎么回事?”
面馆里立马哄笑一阵。
“端面,油泼面两碗!”
段小楼一缩脖子,利落的喊了一嗓子,一解肩上的抹布逃也似的又去忙活了。
程蝶衣却乐的前仰后合,他扭头看向菊仙。“菊仙,你和大师哥是不是该把日子定下了!”
苏青压下心头思绪,顺势岔开话题,点点头,道:“对,该定了,人跟着你过来,总得给个名份!”
饶是菊仙脾气泼辣,性子烈,听到这事,只笑着啐了一口,转身一拨帘子就又进去了。
等众人散了,苏青垂着的那双眼里才隐晦的闪过一丝光。
“铁脚佛?”
好家伙,这位爷名头可大上天了,尚云祥,那可是李存义的关门大弟子,还有个傅剑秋,至于什么花拳门、燕子门的他压根没放心上。
尽管早就有所准备,只以为出头的会是宫家小姐,但他还是没想到,居然来了形意门的这几位,论辈分或许比不过宫宝森,可武功却是名震南北,年轻的时候,都是无敌一时,未逢败绩的霸道货色,江湖地位非同小可。
半步崩拳,如雷贯耳。
如今这是要主事还是找事啊?
苏青也有些拿捏不准,老一辈人死守规矩,他倒是不担心这几位会寻衅报复,毕竟“生死状”在那立着呢,争了一辈子,都不愿晚节不保,再说了,再无敌那也是年轻时的事,拳怕少壮,又岂是说说的。
估摸着,这是要找“燕子门”来出头跟他论。
想着事,天色渐晚。
店里的食客来来去去,换了一拨又一拨。
眼看就要天黑了。
门外忽有条影子被路灯拉长,落了进来。
出于武人的警惕,苏青只听到门外多了个若有若无的气息,他身子一直,斜眼睨去。
入眼所见,是个身穿灰袍马褂的矮小老者。
老人身子确实太矮了,就到苏青胸口,背着手,弯着腰,垂垂老矣,脸颊上的胡髭都白了大半,面容像是绷着,不苟言笑,就见他寻着味瞅了瞅桌上客人剩下的面汤,喉头一动,似来了兴致。
“来碗面!”
言简意赅,声音沉稳,中气十足。
可苏青那双丹凤眸子豁然一眯,他瞧的是老人的那双脚。袍子很长,几乎及地,遮住了双脚,但等老人这一坐下,身子一塌,衣摆一分,露出来的,居然是一双没穿鞋袜的赤脚,骨节粗大,长满了厚硬的老茧,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才磨出来这么一双脚。
尚云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