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兵的货车行驶很慢,“咣当咣当”向前爬行,比自行车快不了多少。
周至寒所在的这节车厢靠近火车头,在车厢顶上的两端各布置一挺防空机炮加一挺防空重机枪,四周排起一圈沙包做的防御工事,几名士兵裹着厚厚的棉衣戴着棉帽,蜷缩在沙包后面,几个人轮流值班,打着哈气抽着烟,说一些风流韵事,不时发出坏笑。
黑暗中,见身穿少校服的周至寒走了过来,站到面前,两名正在说笑的士兵立刻闭嘴,正要敬军礼,周至寒摆摆手,挨在他们身边坐下,然后给他们发烟,一起吸烟取暖。
上半夜时小雨已停,下半夜很冷,看着眼前不断跳动的红色烟头,感觉温暖一些。
一名士兵递来一件有些破烂的军大衣,周至寒接过盖在身上,倚在沙包上慢慢入睡,再也不用担心脚臭味。
火车慢腾腾的经过苏州站又向前开了几公里,在漫天荒野时,火车停下来休息20分钟,让士兵们下车拉屎撒尿,运兵车不是客车有厕所。
火车刚停下来,很多士兵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就地解决,以至于拉屎时间到,士兵们上车时很多人咒骂声连天踩了哪个没p演的天杀砍脑壳的呕吐物……
周至寒看看手表,凌晨四点半,再过一个小时,火车差不多可以到安亭,找机会溜下车就可以了。
一个人单独抗日,首先得弄一架战机才行。
子弹和油系统可以解决,但系统给不了战机,得自己想办法去搞一架。
呵呵!
搞一架战斗机。
谈何容易。
凌晨四点多钟,正是人最困的时候,周至寒裹着破大衣,蜷缩在车顶的沙包上,想着怎样去搞一架战斗机,不知不觉就在迷迷糊糊中睡着。
忽然,一阵尖锐的声音在空中响起,闭着眼睛的周至寒觉得眼皮发亮,紧接着就听见火车拉出刺耳的鸣笛声,然后火车上装载的防空警报声也被拉响。
顿时,耳边传来一阵阵大叫声:
“日本人放照明弹了,所有人观察四周,寻找日机……”
“是日军的战机,所有机枪准备战斗……”
周至寒睁开眼睛,在车头的前方,一颗照明弹在空中,把整个车头上空照的比白天还要刺眼。
士兵们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夜晚的黑暗,照明弹突然出现在空中,刺得士兵们刚睁开的眼睛又连忙闭上。
多人立刻慌乱。
因为在日军发射照明弹的照耀下,机枪手们根本没有办法发现敌机来自何处。
即使在火车的隆隆声中,周至寒也能辨别出日军战机螺旋桨和发动机的声音,他对身边的机枪手大声喝道:“敌机在我们左侧十点钟的方位,你们把枪口调准到那里,等我命令,就一起开火。”
“是!”
防空机炮手和机枪手同时回答,周至寒是空军少校,肯定能分辨出空中日军战机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