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去了戏台子后头,难不成她找的是个戏子?那东西被藏在这?要不要过去瞧瞧!”
“别急,再找找,这里人多眼杂,不好摆在明面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边说着边一左一右,分向两边。
台上苏青可是老江湖了,别的地方不说,但在他这一亩三分地,这么多年来,但凡他一亮相登台,谁不是为了听戏来的,今个可真是稀奇的很。
两汉子的动作自然被他尽收眼底。
找来找去,能找什么,八成是冲着那娘仨来的,或许更是为了马王爷留下的那件东西,看来对方这是在放长线钓鱼啊。
苏青自然不会怪那女人粗心被人跟了来,这兵荒马乱的一个女人又能懂什么,稳着心绪,苏青一边唱着戏,一边压着心底的杀意。
自然是杀意。
马王爷传他武功,却没让他拜师,这是看得起他,可他不能看不起自己,入了这江湖,自然得行,得走,行的是侠,走的是义。何况,马王爷从没问他要过什么,一身所学倾囊相授,这乱世当头,能如此对他苏青的又有几人。
小癞子是与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人,可骗他,坑他,马王爷与他不过几面之缘,却能如此掏心掏肺的待他。
“可惜了!”
心中暗叹一声,更有几分悲哀。
等一曲落罢,苏青谢了幕,所有人才意犹未尽的回过神来。
曲终人散。
“呦,吃慢点,瞧见你这吃相,我倒是想起以前咱们学戏的时候,那叫一个抢食!”
雅间里,苏青推门进去,就见程蝶衣毫不嫌弃的抱着女娃,喂着吃的,一旁的田小娥抱着小的,也是饿的久了。
见苏青回来。
“唱完了?”
“完了!”
苏青取下凤冠,脱下戏衣,卸着妆,轻声道:
“我看你家今个得多添几副碗筷了!”
程蝶衣学着苏青翻了翻眼皮。
“得嘞,放心吧你就,就三人还坐不下了?管够,好久都没热闹过了!”
他瞧着似是对孩子喜欢的紧。
“那行,你俩先领着她们回去,我办点事,完了就过去!”苏青擦了擦脸,又看向田小娥,重复道:“跟着去吧,等完了事我就过去!”
“师哥,你可得、”
程蝶衣可是从未见过苏青有今天这么一反常态,何况那瓷杯都给捏碎了,心里也是有些忐忑担忧。
苏青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笑道:“回去等我就行,记得给我留点,可别吃完了!”
等瞧着二人领着娘仨走出屋子,苏青呼出一口气,取出颗烟噙在嘴里,一抄西服外套,慢悠悠的吊在几人后面。
……
“找到了,跟上!”
离戏楼百十步的地方有个小胡同,僻静无人,杂草丛生,两个汉子就蹲在里面等着,眼见程蝶衣他们领着娘仨出来,当即低声开口。
二人正欲追上。
却听耳边忽起轻笑。
“呵呵!”
只见一人披着白色西服,点着烟慢悠悠的堵住出口,走了进来。
随手挥灭火柴,来人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立现阴厉冷笑,眸中含煞。
屈指一弹,着火星的火柴立时直直朝一人脸上飞去,那人措手不及,猛一后退,摸了摸刺痛的脸,恶狠狠的道:“臭小子你找死!”
说罢,纵身一掠,竟双脚蹬着墙壁,斜着身子奔了过来。
可还没到近前,他眼前忽的一片白,一件西服已当头罩来,眼前视野倏然不见,大惊之下,伸手就要去抓,可那西服忽的又不见了,西服是不见了,面前却多出一条黑影来,心口乍觉一痛,一条鞭腿赫然扫在了他的胸膛上。
苏青慢条斯理的揽回外套,收回左腿,夹下嘴里的烟,掸了掸烟灰,瞧着被同伴扶起的汉子,嘿声笑道:“敢情是燕子门的,看在同是下九流的份上,今个就留你们个全尸!”
言语间,杀机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