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正瞪了他,俊朗少年连忙把话咽下,吐了吐舌头,正色道:“末将见过大都督,邓元帅。”
邓愈在初投朱元璋时就任管军总管,后任广兴翼元帅,虽然现在是领的职,但是手底下也有一票人马,如此称呼一点也不唐突。(注2)
朱正伸出手指在少年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越来越没规矩。”
邓愈拍拍少年的肩头,“英越来越威武了,有点猛将的意思了。”
妇人自然是乘快船从应天匆匆赶来的马大脚,英俊少年则是朱元璋的义子朱英,当然以后他还有一个更牛掰的名字沐英。
马大脚问道:“正,信上所言可都属实?”
朱正回道:“不敢欺瞒婶娘,信上所言句句属实,侄儿在他身上发现了那个玉坠,觉得与婶娘身上的玉佩极其相似,便让人匆匆的送往应天,实在没想到惹得婶娘亲至,受奔波之苦。”
马大脚摇摇头,“不妨事,你心中记挂着婶娘的琐事,感激你还来不及。”
一旁的朱英插嘴道:“母亲,这都是孩儿的功劳,要不是孩儿从前在正哥面前常常提起,他肯定不记得。”
马大脚在他脑袋上点了一下,“就会耍贫嘴,正那人现在在哪儿。”
朱正回道:“就在大都督府旁边的一个精致小院子里,此人诡异危险,所以不敢放在大都督府。”
“诡异?危险?此话怎么讲?“在马大脚的印象里,这人应该是非凡神奇才对。
朱正耐着性子解释,他原本也是想把那位”仙童”安置在大都督府的,不管什么来路,能从天而降的是有大本事的,自然要好生安置款待。
那些在城头上看到这一幕的士卒都被他下了封口令,并且独立扎营,不得出入。谁知晚上却发生一件害人的恐怖事情。
一个普通士卒在茅房里突然爆体而亡,身体碎了个稀烂。根据目击者描述,看见火光闪耀随着一声巨响,那茅房就被夷为了平地。
后来有其他士卒举报,死了的这人帮忙搬运“仙童“的时候偷了人家东西,定是“仙童”大怒用神雷给劈死了。朱正这才连夜把人挪出了大都督府。
一个铁箱子被抬了进来,朱正用贴身的钥匙一连打开了三道锁,他往里面一指,“这些都是他的东西,这几个黑不溜秋应该是他的法器,这是他的衣服,这个应该是他的包裹……”
“啊!正哥,你也偷了他的东西!快抬走!快抬走!”朱英喳喳呼呼的拦在了马大脚的身前。
“大惊小怪什么,谁偷他的东西了,我只是替他保管,问心无愧自然不怕半夜鬼敲门。好像没了这些法器在身边,似乎也没见他显露什么超凡的本事。”
“他醒了?!”马大脚问。
朱正点点头,“醒了。”
“没说什么?”马大脚紧张的追问。
“侄儿没有审问,怕他有什么诡秘手段对侄儿不利,派别人审问侄儿也不放心,担心他说些什么不足为人所道的辛秘。”
马大脚点点头,“你身系洪都安危,自然不可轻易犯险,正真是越来越有大都督样子了,呵呵……他都做些什么?”
“也没什么,这两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在床上……“
“怎么了?“马大脚和朱英紧张的追问。
“在床上……哭鼻子哩!“朱正有点尴尬,”婶娘要不要去瞧瞧。“
马大脚犹豫了一下,“不去了,天色太晚了,我也困乏的很,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去瞧他。“
近乡情更怯便是马大脚现在的感觉了,与至亲血脉至今有关的线索就在眼前,却不敢询问,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她需要养足精神,明天才能去承受一个令人无限欢心或者万分悲痛的消息。
她会得到吗?
注1驴儿朱正的小名。
注2朱元璋对武将早有防范,武将大多都在枢密院任职,而“都督中外诸军事”的大都督府则是由他的侄子朱正一手把持。后来朱正死了之后,就再没人任过大都督一职,大都督也被改成了五军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