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取过挂在一旁的毛巾,擦拭起了身子。
……
李轩喝了口水,又拎起了脆口生铁白皮大喇叭,正要去帮张飞,就见几匹马奔了过来。
一员头戴皮胄,身穿两档皮铠的胖子端坐马上,左手护身圆盾,右手拎着一柄链锤,挤眉弄眼的冲他乐,不是苏双是谁?
“苏当家的,这是要干嘛?”
李轩把大喇叭重新夹回胳肢窝里,昂头冲马上的苏双也是一乐,“我正说帮三哥奖品去呢,你要不要领人一起跟来玩玩?”
“喔,奖品?”苏双来了兴致,“怎么玩的?”
“就是蒙眼认金鼓。”
李轩举了个巴掌打开,“最少一伍,闻鼓变幻而变换行进度,听令于行进中变换队形,全程蒙眼,每鼓每令,末尾淘汰一次,最后剩下的前三名,就有彰旗感状,羊,鸡,包子,白面与铜钱领。”
“切,俺又不缺鸡羊。”苏双一听就没了兴致,倒是对其中一个生僻事物有些好奇,“包子是啥?”
“晌午食堂就能吃到。”李轩笑着应道,“羊肉馅的,猪肉馅的,蘑菇馅的,菘菜韭菜馅的,一咬烫嘴,满嘴流油,吃吃看就知道是否合胃口了。”
苏双闻声咽了口吐沫,一旁的张世平从马上跳了下来,眼中讶色一闪而逝:“李君练蒙眼行军,可是为练就夜袭之兵?”
“想过,但估计不是那么好练的。”
李轩实话实话,“我听乡中汉军老兵讲,莫说夜袭,军中便是夜行军都罕有,无旗号,怕是易乱吧。我也不清楚,没经过夜行军与夜袭,也不知该注意什么。校场蒙眼行军一是放松放松,添点彩头热闹热闹。二是我们兄弟也不知这兵究竟该怎么练,只能一边试,一边集思广益,有感觉可行的想法,就再试。张兄若有建议,还请不吝赐教啊。”
“我个贩马的,最多碰碰马贼路匪,哪经过什么正经的战阵。”张世平摆手,“军中的事情,这兵该如何练,我也是不知的。”
“张兄是身在宝山不识宝,只缘身在此山中罢了。”
李轩笑了笑,看一旁苏双跃跃欲试的样子,拉过一个乡兵,吩咐道,“去喊张乡长来,拿着矛。”
张飞的军职就是乡长,暂领西乡,关羽为东乡长,暂领东乡。
西乡与东乡不是固定的一乡兵马,等同于左右翼,两翼之中为刘备,中军所在。
李轩为自己安排的位置,既不在刘备身旁,也不在身后,毕竟殿后也挺危险的。
他想待的地方是大后方,等今后有了地盘,根据地的圆心位置才是他想待的地方,无论敌军从哪个方向打过来了,他都能从容撤退。
未免撤退不及,被人抓住砍了,他打算回头有闲了编撰几本谱出来,《兵器谱》,《人物谱》,《食谱》一类的,最好能凑成个五线谱。
这时代的人重名声,有了靠谱的名声,即便失手被擒,想来也不至于轻易被砍。
他小命就一条,还是被重重保护的好,三位兄长与五线谱,投奔而来的田豫,与试图拉拢的苏双,张世平,甚或范鲤,都是他铠甲上一个又一个的甲片。
他是懒人,练护体神功都懒得折腾自己,让弟兄们顶住,也就是了。
吩咐人去叫过张飞,李轩才转头对苏双贱贱一笑:“苏当家的,原本我是打算诓你赌上五十贯,赌你接不了我三哥三合的。不过我有预感,咱们今后肯定要搭伙吃饭,我就不算计你了,你若想尽兴,使出全力便是,放心,你伤不了我三哥。”
苏双不乐意了,斗鸡眼一竖,胖脸却龇眉挂笑:“你不算我,我也不欺你,实话与你说,我手下也从无三合之将,那五十贯,你还赌么?”
“嗯?”
李轩闻声复又认真打量了苏双一番,沉吟少许,一抱拳,摇头道:“或是我小看了天下英雄,时下的五十贯,我还真赌不起。输则伤筋动骨,赢却不过小补,只敢叫阵不敢应战,轩临阵脱逃去啦。”
说罢,拉起张世平就走,正逢张飞提矛迎面而来,李轩也不搭话,只是大拇指一竖,朝肩后一甩,招呼道:“三哥,北地无敌锤子,一朵云苏大当家的要称你斤两,据说手下从无三合之将,你小心些,别被人打成猪头。”
“嘿。”苏双龇牙一乐,万没想到李轩一转头,当面就敢编排自己,这还要不要脸了?
“嘿。”张飞闻声也是嘿了一声,用手一指苏双,哈哈大笑,“你这口飘来荡去的肥猪,怕不是急着榨油?来来来,俺手正痒,正好帮你出出油。”
“你这山里烧炭的黑贼。”
苏双挤着斗鸡眼与张飞的铜铃大眼互瞪,一甩手中链锤,“嘭”的敲击了一下左臂护盾,勾手冲张飞邪笑一声,“胖爷今天就让你见见什么叫山外有山。”
“俺来啦,胖贼。”
张飞闻声一瞪眼,左脚一踢拄地的丈八蛇矛,长矛旋转中变为平握,“嘶”的一声刺空响动,矛尖儿就到了苏双哽嗓下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