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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斗是技术

靳华把崔翊姑父请到外间探讨病情,郑立也跟过去记录。 屋内只剩下姜南一个人在诊治,姜南仔细给崔翊姑母诊完双手脉。 崔翊也搬个凳子坐到一边,姜南是他请来的郎中,要是姑母再对姜南发火,还能护着一二。 不过幸好,姑母一直没有发火,只是一直在看姜南。 姜南把脉枕收起来,问道:“晚上睡眠如何?” “睡眠一般,多梦,小娘子多大了?” 姜南没有回答,又问:“小便呢,是清长,还是短赤?” “短赤,小娘子是长安人吗?” “出汗多否,主要在哪个部位出汗较多?” 崔翊姑母难得没有表现出不耐烦:“额头汗多,小娘子怎么不理人呢?” 姜南正色道:“这位娘子,还请您先回答医者问题,饮食好热还是贪凉。” “娘子?”崔翊姑母咂摸着自己的年纪也够当姜南的长辈了,咋听叫‘娘子’,还愣了一下,笑了笑道:“好,这么热的天,还吃热的,岂不是热出一身的汗啊。” 崔翊有些惊讶,暴躁的姑母刚刚是笑了?对比方才那位郎中,姑母可没这么好兴致。 靳华一行人进来,对崔翊姑母行礼道:“方子已经开好,夫人患病乃是五更泻,某用四神丸合参苓白术散加减,先服用十剂。” 五更泻,也叫鸡鸣泻,每日清晨鸡打鸣的时候,饥肠咕噜加上疼痛,可这病,症状为小便清长且频繁,舌苔淡,一般多发于老年人,老年男人尤多。 外间,靳华只道‘肾阳不足、肾虚火衰,累及脾阳虚’,崔翊姑父哪听得懂这话,左不过就是这里亏虚哪里衰弱,这会子听到五更泻,神色顿时一滞。 而崔翊姑母则是恼火地怒哼:“庸医!” 听这话,全场除了姜南与崔翊姑父姑母,其余一众皆惊愕无比。 崔翊姑父脸色多有不悦,更多的则是失望。 靳华也莫名其妙:“怎么?难道不是?” 崔翊姑母站起来,冲着崔翊姑父指责道:“本就不相信市井郎中,都是千篇一律,净是些没用的。” 靳华则是眉头紧锁,问:“难道,二位之前已经找的郎中也诊得此症?” 崔翊姑母冷哼一声。 靳华不满:“这是何意?你们这是隐瞒诊疗记录,如此不厚道,耽误某诊治。” 崔翊姑父不做声,这是她自己的意思,把医案中的药方子抽出来,他也没多想。 崔翊姑母忍不了,怒喝:“隐瞒又怎么样,郎中是按病情开药,还是按照之前的开药方子开药,难道打算在我身上一一试过吗?” 靳华也怒了:“夫人这是什么话,不给看之前的诊疗方子,叫某如何辩证呢。” 诊病最难的就在辩证上,琼州是什么地方?冬天只需穿襦裙或者纱裙的炎热之地,加上这位娘子本就易怒,湿热滞留体内,肝火又重更易肝郁,故而全身乏力,又长期腹泻。 靳华一见对方腹泻还瘦了二十多斤,就断定是久泄伤正,一听到晨间腹泻,就更加断定是五更泻。 “得了吧,若是能辩证,早就已经说出来了,非得看原先的药方,那里是辩证,分明是排除,根本就是医术不精。开出来的药,也只会害的人病情更加反复。” 靳华颇有些欲哭无泪,病患故意隐瞒,考验医术也没见过这么个考验法子。 姜南崔翊对视一眼,微微叹口气。看来不仅世家大小姐出身,脾气也是真不得了。 靳华哪里肯在这儿认栽,继续与崔翊姑母争吵,这事若是传出去,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两人各执己见,一个认为隐瞒病情,就是造成误诊的原因;另一个咬死对方是个只会做排除法的庸医。 姜南眼珠子一转,仿佛被衙门里留着两撇胡子的坏师爷附了身,露出不易察觉的一抹坏笑。 慢慢靠近一旁干着急的郑立身边,在他耳边轻声道:“与你师傅说,左脉弦滑,右脉濡滑,舌质红,舌苔白腻干苔。” 郑立不明所以扭头看她,姜南则呵道:“快去。” 郑立被姜南这神色吓了一跳,不知道姜南这是什么操作,就觉得跟他们医馆的老师父一个模样,他在医馆可没少挨这老郎中的骂。 没有多想,许是被姜南严厉吓到,快步挪到靳华身后,把姜南跟他说的话,跟靳华说了一遍。 靳华惊愕转头看他,“什么?” 这一声‘什么’,郑立反应过来,刚刚自己都在说什么,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就听了姜小娘子摆布。

郑立闭眼倒吸一口凉气,恨不得当场就抽自己嘴巴,回去又要挨骂了。 靳华仔短暂停顿之后,脑子里急速运转。 “怎么,承认自己是庸医了?” 靳华好歹也是几十年的郎中,听到这几句诊断,立马就想通了一切,“是夫人隐瞒在先,某刚刚思索一遍,夫人是不是小便短赤?” 崔翊姑母皱眉上下打量着靳华,然后点头。 悄悄松了口气的靳华继续问:“喜欢吃凉食,睡眠多梦。” 崔翊姑母没再继续与他争吵,反而神色古怪的看着他,靳华见对方神色变化,立刻松了口气,“汗多?” 崔翊姑母没好气看了他一眼,又扫到一边的姜南。 郑立见两人没再吵下去,立马打圆场,也为了找补自己刚刚多嘴,“一场乌龙,一场乌龙,还好我师父医术了得,能经得住考验,哈哈哈哈说开了就好。” 靳华依旧沉着脸,约莫在等着对方道歉。 崔翊姑母脸色阴晴难辨,古怪得很。姑父上前问道:“怎么了?” 崔翊姑母扭头看他,“这些是方才小娘子问过的。” 郑立瞪大了眼,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这位小娘子?”崔翊姑父问道。 “正是。”一旁的崔翊下巴都要抬到天上去,可不就是他找来的。 姜南很没有道德底线地抿嘴微笑,这项黑人的技术,还是依仗了靳华那个不太聪明的徒弟。 也许在姜南进来时,靳华就已经起了轻视之心,认为这家真是没请过好郎中。问诊看似严谨,实则乱问一通,早已大意懈怠。 舌诊听他说舌苔白腻,但未分干湿,姜南便知道他已经诊偏了,好心提醒他注意舌质,或许出于先入为主的观念和异常自信,非说舌质浅红。 一错再错,也不能怪姜南。诊脉时做不到足够的冷静沉稳,这是大忌,医者最怕心乱。 靳华与郑立出来了,崔翊姑父还是封了诊金,只是这次诊金拿的极为不悦。 靳华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时不察,丢了大脸” 郑立跟在后面,也不敢多说话。 靳华扭头看着郑立:“那个小娘子,是东市针灸的那位?” 郑立点头:“对。” 靳华叹服道:“后生可畏呀。”拍了一下郑立的头:“走,回去。” 郑立腹诽:“那位小娘子医术当真比师父还要厉害,真是了不起,日后我的医术也要这么厉害就好了” 姜南开了药方,递给身边的崔翊,崔翊又把药方给了姑父。 崔翊姑父回身忙道:“十五那日,某设‘拜月宴’,请了几位颇有脸面的贵人,不知小娘子是否愿意赏光给众位调理一二。” 姜南知道对方一片好心,但还是拒绝,“实在有负郎君美意,家中仅祖母一人,延误了夜禁,独自一人难免落寞。” 崔翊姑父有些郁闷,他可从来不轻易开口,让一个市井郎中参加他的宴席,这位小娘子,如此的不上道。 姜南顿了一下笑道:“若是身体抱恙,儿就在晋昌坊坐诊,善和堂不问病人来历,全都普同一等,若是不便出门,儿自会登门看诊。看诊二十钱,出诊五十钱,抓药另算。” 这下崔翊姑父算是明白这位小娘子的心意了,恭恭敬敬封了五十钱诊金,这也是他近几年花过最少的诊金了。 但是崔翊姑父很开心,与人相交最重要就是称心。 姜南也知道这一去不仅有在贵人面前露脸的机会,也能为善和堂打出旗号,可万一呢,万一有人重金聘请去做私医,医者最怕的不过是医疗资源被独占而已。 进入那种圈子,也不确定能否坚守医德底线了,到底是浮华迷人眼呀。凡大医治病,必当安定心神,无欲无求 崔翊姑母也笑道:“中秋各坊有灯会,虽不比上元节热闹,但那灯也有一二可观之处,尽可以出去看看。” 姜南这会子笑着应答。 姜南穿越过来,还没见过这个时代的灯会。虽然中秋也是法定节假日,但不像上元节撤除宵禁,通宵达旦全城狂欢,而是只能在坊里溜达溜达,但对姜南这样充满新奇的人来说,也很有吸引力了。 姜南走后,崔翊姑父姑母议论这位姜小娘子。 “这是恃才傲物吗?” “许是年轻气盛吧。” “或许这便是真正的医者。” 在姜南的眼里,只有疾病的区别,没有病人身份的区分,夫妇二

人如是评价。 崔翊送姜南回来,顺道取马。 “呀,崔郎君今日这颧骨可真是舒展,是中了彩头?还是捡着了钱袋子?”姜南笑着打趣。 崔翊压一压嘴角:“小娘子家,莫太促狭。” 姜南被崔都尉一秒变脸震惊住,真是开不得玩笑。腹诽道:“小郎君家,一直板着脸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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