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三招,皆白独黑,以守代攻,并无固定招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天下皆白,唯我独黑!天下剑法皆重快重疾,率先出手便可占尽先机,而此招却讲究后发先至。它不同于第一招墨守成规的以守待攻,等待敌人准备好了,进攻过来,再防守反击,永远不如在敌人进攻未到时主动出击,来的简单有效,这是将危险扼杀于萌芽之中的办法。就像将军在敌人还没冲锋之前,就已经让他不敢再进攻;医者在病人未发病之前,便把病症彻底除根是一样的道理。故曰: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名。来,你向我攻过来。”子车甲说着便让章敖向自己发起进攻。
“是,先生当心。”章骜说完便一剑刺向子车甲腰间,子车甲是用剑高手,章骜不敢怠慢,此剑用了十二分的气力,可谓全力以赴。
“啪!”子车甲站在原地动也没动,手臂只是一抬,木剑便后发先至,抽打在章骜持剑的右手手腕上。
“啊!”章骜吃痛,手中的木剑掉在地上。
“你虽蓄积力量向我刺来,我只需要攻击你的持剑手腕,你的剑便失去力量来源,要想后发先至,必须要开动脑筋,不要拘泥于剑招,多注意截击应变。再来!”子车甲说着,用剑把章骜掉落在地上的木剑挑起来,转了两圈扔给了章骜。
章骜伸手接住,身体向后倾斜,方才化去飞来木剑上的劲力。然后毫不犹豫,全力横扫子车甲小腿。
子车甲仍是毫不退缩,手臂一抬,只挥了一剑,章骜手中的剑便高高飞起,然后直插地下。
“你出剑只重力量,不重技巧,如无根之木,岂能长久?出剑之时要有成竹在胸,一招不成,立即要做出继续攻击还是回剑格挡的决定。一剑击出,剑势要如长江大河,连绵不绝。把剑捡起来,再来!”子车甲详细地讲解出章骜剑法的不足之处,再次做好准备。
“先生,墨子剑法最注重防守,我每次都是进攻方,一定会被克制,我想防守一次!”章骜不服气地说道。
“不服气啊?好啊,把剑拿起来,防守准备!”子车甲有些怒气。
章骜捡起木剑,学着子车甲教给自己的剑法起势,左脚画圆,右腿弓起,手抚剑身,迅速旋转成圆,结成剑盾,这正是墨子剑法第一招,墨守成规!
“现学现卖吗?让我看看你学会了多少!”子车甲一剑击出,直奔章骜胸口。章骜用墨守成规化成剑盾格开,马上挥剑横扫子车甲腰间,子车甲刚刚挥剑格挡住,章骜马上又来一招横扫,直奔子车甲大腿,子车甲向后一跃而起,刚刚落地,又是一记横扫,直奔小腿而来!正是刚刚所传的墨子剑法第二招,兴利除害!
这招兴利除害,章骜虽第一次使用,却用的虎虎生风,一往无前的势头,一时竟然能跟子车甲对上几招。子车甲倒也不是无招可破,自己只需蓄力一击,一招之下,章骜便会立马落败,自己练剑多年,功力已深。不会是章骜这种刚入门的小孩子能够挑战的。
不过子车甲也想验证一下,自己刚才所教的,这位亲传弟子到底学到了多少。现在看来结果远远超过自己预料,这种领悟能力,恐怕远超当年的自己,估计跟当年那位天才巨子比,也不遑多让。
“看你还有多少手段。”子车甲格开章骜横扫而来的剑,一剑直刺章骜胸口,章骜此时躲避已然来不及,最好的办法就是挥剑格挡,可是一旦格挡,便会落于后手,紧接着子车甲的剑势便会铺天盖地而来,自己根本无力应对。
只见章骜不退反进,用左手抓住子车甲刺来的剑,身体猛向前倾,右手中的竹剑,自上而下,直斩子车甲小臂!这是第三招,皆白独黑。
不过这是以命换残的打法!除非生死之战,不然没人会用这种方式取得胜利。如果子车甲这一剑继续刺下去,虽然自己小臂会结实地挨上一剑,但是章骜绝对会重伤,荀青山便是前车之鉴!
子车甲见状大惊,不过到底是用剑高手,立即迅速变招,改前刺为向上斜挡,格开章骜的下斩之剑的同时,一脚把章骜踹飞!
章骜正势如破竹地进攻,眼看就要击中先生,突然觉得胸口一痛,紧接着身体一轻,便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手中的剑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放肆!这种打法是谁教你的?”子车甲快步赶来,见章骜没事,便厉声斥责道。
“先生恕罪,弟子求胜心切,竟然想伤害先生,实在该死!”章骜听到子车甲发怒,急忙跑起来,跪在地上赔罪。
“哼!就凭你还伤不了我,与敌对战自当全力以赴,更何况还是远超自己的对手。这我并不怪你,若你真的能伤我时,证明你已经超过了我,那时你便能出师了,我只会为你高兴。我气愤的是,你这种打法,以命换伤,即使敌人失去一条手臂,可你呢?你命都没了!杀敌八百,自损一千!胜又何为?”子车甲此时十分气愤,自己好不容易收到心仪的弟子,若是比武论剑时被人打死或者打成重伤,岂不成了终生遗憾?
“先生息怒,弟子保证以后绝不用此招数取胜,请先生不
要再生气,饶恕弟子吧!”章骜说罢,便“嘭嘭嘭”的磕着头。
“唉!”子车甲闭上了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缓缓睁开双眼,伸手扶起章骜,声音也变得柔和一些:“你要记住,生命和身体是你取得一切成就的载体,若是命没了,一切成就所带来的福利都会瞬间崩塌!切不可舍本逐末,明白吗?”
“弟子谨记先生教诲!”章骜再次磕了个头,才被子车甲扶起。
“好了,练了那么久,也该休息一下了,劳逸结合方能事半功倍。你先去前厅等我,我准备一下,开始讲下一堂课。”子车甲收起两柄竹剑,对着章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