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田春达恼火起来:“可是洪缦云说她自己从5月6日起就再没进过地下室!
她是怎么知道有东西失窃的?”
“她是没去过,但尸体被移走后,她让女儿方其去核对过。最近她身体不好,公司的事已经全都交给方其处理了。”伍其亮说到这儿感慨地叹了口气,“毕竟,她也是上年纪的人了,这种打击可能是很严重的。”
伍其亮的深情感慨并没能打动田春达。
“据我所知,洪女士并不是第一次失去丈夫。在舒志之前,她就曾经结过三次婚,除了第一任丈夫是离婚的,后面两任丈夫都死得很突然。第二任丈夫是在开会的时候突然心脏病发作,第三任丈夫则是不慎从楼梯上跌下来摔死的。”
伍其亮回头盯着他。“你是在跟我闲聊,还是在指控什么?”
“洪女士有多次丈夫突然死亡的经历,所以……”
“所以什么?田队长,说话前最好想想清楚,可不要让我抓到什么小辫子,你也是年近半百的人了。”
“威胁我没用,我只相信事实,你的女主顾经历丰富。”
3
刑侦支队召开了案件分析会。主管刑侦的王副局长也参加了会议。
田春达队长首先讲话:“关于舒志被害案,这几天我们已经进行了一些调查,今天开会,就要把这些调查情况分析研究一下,以确定下一步的侦察方向。”
田春达看看大家,又接着说:“我们先从凶手这方面做一下分析。第一、凶手是洪缦云家人的可能性比较大。这是因为,凶手很可能偷听了洪缦云和舒志谈话,否则,他怎么知道尾随舒志就可以潜入地下室?第二、凶手应该比较年轻,有力量,否则也不容易将三十几岁的男人击打后脑致于死命。第三、凶手的杀人动机。洪缦云与舒志的老妻少夫婚姻几乎遭到了所有家人的反对,这可能是一个动机。洪缦云要给舒志一千万的投资,为了不使家产现在和将来流入舒志之手,必须将他除掉,这又是一个动机。此外,还可能有别的动机,目前还没有发现。”
说到这里,田春达看看大家,“关于凶手这方面的分析,大家还有什么想法,说一说。”
大家都没有吭声。
田春达说:“那下面再分析一下谁可能是凶手,我先谈谈对洪缦云家人的调查分析情况。”
田春达喝了口水,接着说道:“洪缦云家里居住人口情况现在是这样:
洪缦云和她的丈夫舒志,舒志刚刚遇害。
洪缦云和第二个丈夫方国华生的女儿方其。
洪缦云和第三个丈夫曾宏生的女儿曾云杉。曾云杉刚刚结婚,丈夫名叫向冰。
洪缦云第二个丈夫方国华带来的女儿方柔枝,她跟洪缦云没有血缘关系,但因带着女儿方晓晨生活困难,洪缦云就好心地收留了她们母女,让她们住在家里,并补贴她们的生活费。
还有张玉芳,她是洪缦云家的保姆,已经在洪缦云家工作多年。
在洪缦云家居住的人口就是这些人。
下面我们在逐一将这些人分析一下……
伍东盛认识凌翔已经有两年了。当初老爸伍其亮的好朋友田春达警官把她介绍给他的时候,说她忠厚老实,心地善良。他听了这句话立刻兴趣大减。因为他知道,通常被人如此评价的女孩都不会太有吸引力。但见面之后,他却意外地发现,二十三岁的凌翔其实是个身高165公分、身材苗条的漂亮女孩,皮肤白白,头发浓密黑亮,特别是性格,直率得可爱。虽然是相亲,她却没有刻意打扮自己,只穿了一件朴素的红色夹克衫和一条牛仔裤。“田队长说你很挑剔,如果谈不成,我不是白打扮了吗?”当谈到穿着时她直言相告。他立刻就对这个大大咧咧的小警花有了好感。
但接触之后他很快发现两人的生活习惯大大不同,兴趣爱好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别的不说,光说吃饭这件事就天差地别。凌翔最讨厌吃生食,她认为这是残忍的暴行,而伍东盛却特别好吃生鱼片和活的海鲜,如醉虾。为了维护各自的饮食观念,他们曾不只一次在饭桌上争论过。
后来伍东盛还发现,凌翔因为太过感情用事,在工作中经常干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
今天伍东盛在用餐时又被凌翔抢白,再看看凌翔今天的脸色,他猜她一定又因为工作被领导训过了。
“你又怎么啦?”他轻声地问道。
“什么怎么啦?我很好,好得很,再好不过了,再也没比现在更好了,还能怎么好?”她没好气地用筷子戳着餐盘里的一堆豆芽,眼神却直愣愣地盯着伍东盛面前的那盘醉虾。
“到底出什么事了?”伍东盛声音放大了些。
凌翔把头转向别处,像在气运丹田,伍东盛静静地等着。过了足足一分钟,她才开口:“我被停职了,他们让我干职,说我不适合干刑警。”
果然,不过这次的惩罚好像严重了点。
“你闯了什么祸?”伍东盛温和地问道。
“咳,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她左顾右盼地说。每当她这么说时,伍东盛都有种不祥的预感,通常她认为是小事的,别人必然认为是大事。
“你到底干了什么?”他转而严肃地问道。
“上个星期三,我们接到一个女人的报警电话。她说自己把丈夫杀了,于是我跟小王一起赶了过去。到现场后,我们先检查了一遍那里的情况,随后就请求支援。趁这空档,我就跟那个女人聊了起来。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惨。”凌翔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怎么个惨法?”
“她老公虐待她,把她打得遍体鳞伤,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那个臭男人还用烟头烫她,全身都是,连乳房和一些……敏感的地方都烫了,这个畜生!”凌翔愤怒地锤着桌子,把旁边的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