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对着手机不知所措的当口,江逸微微欠身接过我手里电话。
“妈,我昨天受了点伤,被送到医院。”他看了我一眼,“笙笙跟着折腾大半夜,一直寸步不离守着我,估计没顾上看手机。”
我妈在电话那边登时就慌了。
“啊?这是怎么话儿说的?伤哪儿了?严重吗?现在哪家医院?怎么会伤了呢?”
江逸眉眼含笑,语气却是说不出的无辜。
“遇上点小事儿,不严重,您别担心。”他故意顿了顿,愧疚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妈,耽误给笙笙的生日宴了,还让你们二老在家白忙活一场。”
我心里暗骂江逸狡诈,他以退为进这么一说,谁还好意思数落他?
果不其然,我妈登时就改了话锋。
“嗨,这时候就别说这个了。受伤是意外,你也不想的嘛,人没事儿就行。”
后面就听她絮絮叨叨又问了些细节,最后记下地址,应该是要亲自赶过来。
江逸满口说着不用不用,实际上那意思只差直接说,快来吧,赶紧来探病。
我知道这是想分担火力,让我妈目睹现场,把那点残余的怒气转移过去。
毕竟任凭她有天大的怨气,宝贝女婿受了伤,立刻也就只剩下关心了。
江逸客气两句挂掉电话,病房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尴尬气氛。
我微微别过头,走过去把窗帘打开。
初冬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暖洋洋地洒了满脸,让人感觉温馨又平和。
“出院之后补你一个生日吧。”江逸在我身后不远处开了口,他才动完手术,说话中气没有那么足,“一辈子就一次25岁。”
“那倒也不用。”我转过头,直视他的脸,“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坦诚一点。”
江逸大概是做好了被我追问的准备,柔声道。
“你问吧。”
“暴雨那天从便利店送苏灵回家,是你们第一次认识吗?”
“是。”
我直直望进江逸眼底,用他刚刚的话堵他。
“看在25岁生日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份上,别撒谎。”
江逸调整了一下坐姿,回望我的眼神无比认真。
“没撒谎,确实是第一次见面,但我之前知道她。”
我蹙起眉头。
“之前为什么会知道她?”
按照正常圈子活动,这两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才对。
江逸没有正面回答。
“因为查一点事情的时候,偶然知道的。”
“很隐私的事情吗?”我忍不住攥紧了手机,“不能明说的事情?”
“算是吧。”江逸显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避重就轻直接略过。
我深吸口气。
“所以后来拍到你俩的照片,也都是真的,对吗?”
这话问出口并不容易,因为意味着把妻子的尊严放在地上践踏。
同样,江逸回答得也并不容易。
“我只能说,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圈子里形婚的夫妻不少,大家各玩各的,被发现时有志一同对外口径都是: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我心下一哂。
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
如果再追问下去,只会让彼此难堪。
我步步为营替自己筹划的这些日子里,不是没有想过,这一世万一有些东西已经变了,亦或是他对那个人的心不似前世那么重了。
虽然我很知道不应该抱这样的幻想。
但喜欢了十几年的人,其实已经植根于骨血里了。
所有的试图拔除,都是建立在自保基础上,然而抛开功利因素,我承认自己也幻想过,幻想过他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
只可惜在这场自以为曾经是女主角的戏码里,我连女配也算不上,或许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路人甲。
“我明白了。”强迫自己挺直脊背,我不想落下个输不起的印象,“我去给你办住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