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曼陀拿了钱不办事,阮苑人有些火大,却生生熬住,她自己也从下人过来,明白这要么嫌钱少,要么是真不知道,可她自己私也不多,夭华夫人听见她要走时,倒是给了她一匣子首饰,可拿来打赏人,她又舍不得。
而曼陀说是准备热茶,转头跑至窈室林的绿意殿,将方才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窈室林端坐在榻上,扶了扶髻上的金步摇,道:“你辛苦了,赏。”
接过比阮苑人那个不知厚实多少的荷包,曼陀千恩万谢,窈室林慢条斯理道:“好好伺候阮苑人,少不了你的好处。”
“奴婢省得。”
“对了,肖娘子呢,还是老样子?”
这次回话的是她身边得力的大宫女,染墨,“回小主的话,肖娘子还是那样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成日里做些绣活或者写几个字打发时间。”
窈室林点了点朱唇,眼波流转间,无半点人前的娇憨,“她真是清闲了,罢了,由得她吧!”
而另一头白苏燕也拿到了阮苑人首战失利的情报,揉了揉眉心,“窈室林远比我们想的要难对付。”
冬至见她心烦,宽慰道:“娘娘这才刚开始,毋要心急,窈室林我们的人盯了两个月,眼下虽无破绽,但日久天长终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白苏燕冷笑道:“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你且看她与阮苑人,同是下人,尽管一个侍候当今的太后,一个侍候的是官家小姐,但是你看她掌权以后,哪有往日半点奴颜婢膝的样子,南苑也渐渐脱离了掌控。
本来陛下是打算用肖娘子制衡,可惜肖娘子只想躲太平,眼下本宫对阮苑人也没其他的想法,只盼她能撕出一道口子就好,只要能撕出一道口子,本宫就能有所动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绿腰来报,“夭华夫人刚从雪休宫出来,往我们这来了。”
“雪休宫?今日本宫记得是云家祖孙三人会见,夭华夫人什么时候去的,盘桓了多久?”
“也没多久,妍妃何必紧张?”夭华夫人不让人通传,自己带着人就大刺刺的闯进来。
白苏燕收敛仪容,离座迎上去见礼,“臣妾见过夭华夫人。”
夭华夫人抬手作免,不待白苏燕开口,她抢先问道:“徐丹桂像不像瑾月太后?”
白苏燕被问得一愣,落霞在侧一窘,这问题娘娘不刚刚问过她吗?气势汹汹的过来,还当又有什么陈年旧事要揭开。
白苏燕是亲眼见过云老太君的,虽不知瑾月太后的模样,但料想她们一母同胞,长相应有些相似,而徐宫人与云老太君却像了七八成,比木夫人林氏还像云老太君。
“应该是像的。”
“那便好,妍妃你运气,你更像白家人。”抛下这一句,夭华夫人就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白苏燕在原地忽觉得醍醐灌醒,是了她母亲嫁给了父帅,便是白家的人,她是父帅的女儿,自然也是白家的人,至于大越皇室,母亲已经用她的方式偿还了,她又从未见过母亲娘家的人,不曾得到他们的一丝提点,何必庸人自扰。
她是白苏燕,大倾唯二的女将军,白家军左骑营统帅,白氏苏燕!
冬至夏至见她突然露出明媚的笑容,颇有往日驰骋疆场的潇洒爽朗,“娘娘,您这是……”
“夏至,本宫很想去见见赵嫔。”
“赵嫔?”
白苏燕神采飞扬的道:“本宫与她同为大倾女将,却从不曾正式会面坐下一谈,现在又同在宫中,不该去拜访一下吗?”
夏至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冬至问道:“真要去拜访?”
“逗你们玩的,”白苏燕收敛了笑,“十天,若十天内阮苑人不能有所建树,便让我们的人先动,置死地而后生。”
与此同时,夭华夫人也不知是不是吃错药了,连跑了雪休宫、霜泊宫后,又马不停蹄往雨歇宫谦贵嫔的长春堂去。
彼时,谦贵嫔正在午睡,她生母怀孕时便气血不足,也是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每每用了午饭后,必头晕目眩,需卧床小半时辰,如若不然,接下去整天都头疼难耐,脾气暴躁。
谦贵嫔身边的薏仁出来接见,夭华夫人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谦贵嫔自管睡去,本宫在外面候着便是,你们也各自忙去,不用管本宫。”
“诺。”应是应了,哪敢真不管这夭华夫人,薏仁是须臾不离片刻,夭华夫人还真就在外间坐在那闲闲的用茶,也不随意走动。
当然也不敢真让夭华夫人久候,掐着时辰百合用薄荷油将谦贵嫔幽幽唤醒,“主子,主子,夭华夫人来了。”
谦贵嫔被强行叫醒,脑仁疼得厉害,百合用薄荷油揉摁了几处提神醒脑的穴道,才觉得好些,蹙着眉道:“你刚说谁来了?”
百合重复道:“夭华夫人,已在外间等了两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