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丽王朝城墙上,最高处的守卫只感觉自己的头忽然一疼,忍不住坐下去舒缓一下,忽然一个血淋淋的东西朝他飞了过来,他下意识的接住,却忍不住的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唔唔……”,因为震惊而低沉压抑几乎嘶哑的声音。
那血淋淋的人头发丝尾部绑着纸条,正面巨大的四字“庄词安头”,背面则是同样大小的字样,笔迹如神龙摆尾,尽显夸张神态,“庄皇帝安”,这如何能安。
这样的头颅无疑让宗丽王朝大吃一惊,宗丽王朝皇帝几乎实在看到女儿头颅的那一刻,就摔碎了自己的茶杯,而嫡母皇后娘娘与生母庄贵妃都是脸色苍白。
冰冷,不会多作言语的琼楼玉宇之中,宗丽王朝是最温暖的大家族,他们的怒火冲天之间定能杀的个晏清王朝半截身子如土,但从此,这宗丽王朝也会元气大失,晏清王朝也一蹶不振,这正是有神氏要的结果。
“陛下,太后娘娘如今身子骨不好,我膝下如今只有一个女人与儿子了,这是我与您的第一个孩子,皇后娘娘喜欢这个孩子,太子也多照顾这个妹妹,还望您不要寒了我们的心。”
替这个女儿报仇,自然是生母的愿望,一旁的皇后与太子却也点头,连声应和,神色中不无凄惨,但是九歌家在晏清王朝的帝国地域内有极高威望,如此,他该如何!
愤怒,但他仍有理智,晏清王朝在几个王朝中的地位仍然很高,自己的妹妹又是晏清王朝的皇后,当今晏清王朝太子的生母,先皇先后身前让他照顾好自己唯一的妹妹,他原以为为她寻个好夫家就是交代,却不想她也身居宫中,得不到解脱,逐渐成深宫中的冥冥众生,不过身份尊贵,却永远也得不到所谓的自由,只是痛苦,只是麻木,最后泯然于时代洪流。
“不行……若我们与晏清王朝兵戎相见,后果无非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消失在这大陆之中……”
所有人都在等他的下,闭了闭眼,压下想将敌人千刀万剐的想法,最终沉重的吐出一口气,“朕要他们的皇子作为质子,永在我朝,身死不回国。”
如此方法,为女儿报仇,让女儿得个宽宏大量的名声,王朝也能平稳度日,但终究是她的父皇自己,不够大胆,但他绝不敢拿全王朝的未来冒险,词安那样懂事的孩子……或许会理解他。
身在高位者总有许多自己的不得已,他与王朝也只会生死永存。
只是他心中的郁闷无人能懂,妄图手刃敌人,却犹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去,让他心中沉痛。
“传朕号令,勇练三军,朕要在有生之年看见我军踏破晏清王朝国门!”如此才能为女儿报仇雪恨吧。
他无力的滑落在自己的王座上,第一次觉得冰冷彻骨,宛如折翼的鸟。
远山皇后扶着他轻轻的坐下,宽慰道,“词安如此好的孩子,自然能明白陛下的意思,今早我们不是都收到消息了,神女身死,有神氏另立神女,长乐家的神子也会很快立下,大典就在半月后,我们也合该立下神女。”
“神女吗?远山黛那孩子吧,虽然懦弱些,但是也还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平日里,衡儿倒是惹事多,黛姐儿劝着些,自然都放心,如此,你安排便好,朕现在要多照顾照顾馨儿。”
身居高位的帝王走下了高台,握住坐在一旁身着华丽衣裳,面容秀丽女子的手,她缓缓站起身,头上的蝴蝶步摇只是轻轻的微晃着,因为逝去了女儿,她美眸带泪,我见犹怜。
“陛下……”她上前回握住皇帝的手,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因为他的面目苍白而停,词安是她的女儿啊!
想她自己十四岁嫁入皇室,共育三子一女,当今太后是她的姑母,她当年可谓是风头无两,可如今已不复当年,但先皇害怕外戚专政,从而她当年只是侧妃,但却又有正妃的礼遇,她不恨皇后,这个位置谁做谁痛苦罢了,只是如今她又恨自己无权,所谓的势力也因为自己父亲的去世,母族兄弟无一成器很快就要逝去了,如何能帮女儿报仇雪恨呢。
词安是她的第一个孩子,那几个皇子,最大的才十岁,这样的局面,除了流泪她还能做什么呢?
只是可悲,可叹,但这口气她同样咽不下去,与皇帝相互搀扶着离开,背后是神色阴冷的太子。
他阴郁着脸色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皇后起身,施施然的在侍女的扶持下,勾唇道,“等黛姐儿成为神女,远山家的势力才能永远的往前,与皇族联系在一起,才是最正确的,而她庄心不过是先皇赐姓,她的母族还能有几天日子!”
这天下终是她与她儿子的。
所谓高位者也利欲熏心,实则为生不死,为家族荣光永恒而活。
世间之人最后也都会脱离原本困厄住自己枷锁,为自己而活。
不远处的灵秀山湖心亭中心,阙华与九歌中池对坐着,面前是白玉杯中滚沸的热水,袅袅的在两人的面前缓缓升起,两人四周是乱飞的雪花,飘飘洒洒的砸落在冰封的湖面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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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中池感受着远方不断浮动的异能气流,拿着杯子在手里转了转,“他们就快来了。”
“太子?”她抬眸看向他,耳饰裹挟着细碎的绒毛,叮铃作响“可是……你不是早就来了吗?”
她忽然朝他冷冷一瞥,九歌中池已经在一开始的转化阵中被他们带走,晏清王朝的借口总是有很多,为此不惜借他人之命,以此运筹帷幄之中。
卸掉易容术的祁意丞自嘲的笑了笑,“什么都逃不过你呀。”
“如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有如此亲密动作,可是你一定是以我作为交换条件,我不喜欢。”
她语气生冷了些,祁意丞自然知道她生气了,却没动,一别三年,他们都不是年少时期只知随意玩闹的无知小儿,有了许多的考虑,“我想带你走,无论你现在喜不喜欢我了,可是我却一直深爱着你,我的记忆因为那副药尽失,可是我仍然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起了所有的曾经,那副药必然是考验,我想如此便是证明!”
证明吗?
当然是证明,可是阙华只是顿了顿,她在思考,这样的选择,究竟在为自己占卜的命运中占了几分危险,她此番离开,只是为自己,就算离开她也只是为自己,跟随在他身边,好像也只是在苍白中微露的红意那般,只隐含着一点悸动,属于少女时代的心事,如今又似乎卷土重来,可是这次她只想颠覆这个世间的规则,她要万事万物的平等。
周围的雪越来越大,越来越向亭子之中的两人中间漂浮,似乎想将两人隔开一道沟壑,无法跨越。
就在这万千景色皆为苍白之中,风吹雪落,梅香再次复苏萦绕两人鼻尖时。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