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鸳一进门,脸上本来挂着的一丝得逞的笑容,瞬间淹没在那一丝惆怅里。
许是因为程颂这高鼻梁太过突出,她一眼就盯住了程颂。
停下脚步,眼神游离了一小会。却仿佛又立刻戴上了那一张服务性笑容的面具。却并没有与在座客人打招呼,而是向着小舞台方向挥了挥手。
“不打紧,老头子我还真没见识过这类新潮的玩意,孩子们既然来了,演完吧。”开口说话的自然是姜部长。
姜部长自然要表这个态。毕竟这个局儿是他的秘徐安达组织的,做主子的自然得帮着收场。
这样既不会矮了徐秘的面子,又显得姜部长的豁达,且易于接纳新鲜事物。所以此刻必然是要给个调子的。
台上一众美少女,听到客人的说法,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颜鸳。见颜鸳缓缓点头,却又缓缓摇头后。带头的姑娘自然心领神会。
音乐响起,一扫之前尴尬的气氛。颜鸳走到墙边,调整了室内灯光。
程颂以为颜鸳要离开,犹豫再三,起身向门口走去。
却见颜鸳调整灯光后,站在墙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他在路过颜鸳身侧时,小声说道:“跟我来。”
说着经过颜鸳身边,而后者似乎并没有要依他所言的意思。已经过颜鸳身前的程颂顿了一下,转身一把揪住了颜鸳环抱在胸前的胳膊。将其扯着出了包房。
这一刻,颜鸳眼里突然爆发出丰富的感情:有爱意、有惋惜、有惭愧、有悔恨、更有那一丝丝的希望。
这一切,走在前面的程颂没有看到,台上面对这个方向的美少女也不会注意,而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表演上的姜部长,却看在眼里。
透过昏暗的灯光,颜鸳那绝美的脸庞,配合着眼眸里流露出的,如此丰富多彩、如此变幻莫测,如此惹人爱怜的神采,尽数被姜部长收入眼底。
推开竹栅栏门,程颂一路扯着颜鸳来到竹林小路。
期间颜鸳几次努力挣脱,却并没有逃出程颂铁箍一般的手。
无奈下,也就随便他拉着自己。只是程颂从下楼到出院儿,都是疾步快走。而她却穿着包臀的一步裙,脚下那双高跟鞋更担心踩到石缝中。只好在程颂身后,迈着修长的双腿以小碎步,或是小跳步跟着。
“且独行”接待的客人,此刻都在各自的包房内开怀畅饮,都已经过了饭点儿,在这偏僻城郊的会所,自然不会有新客到店。
所以这片竹林异常安静。偶尔远处村镇传来的犬吠,不但没有打破这宁静,且为这宁静平添了一分生活气息。
程颂沿着小径走出一小段距离,便向右手边竹林转了进去。
而这下子更是辛苦了颜鸳,要知道竹林里可都是松软的泥土。
傍晚时分刚浇了水,让她这高跟鞋更是无处落脚,只好用力踮着脚尖,不让细细的后跟落地。
没走几步,程颂突然松开了一直紧紧抓着的颜鸳的手臂,转身准备开口说话。后者却由于一直被程颂拉着,重心前倾,此刻更是踮着脚尖。
程颂这一急停转身,便顺理成章的扑入程颂怀中。
程颂担心她会摔倒,他下意识的揽住那笔管细腰。
她知道他会揽住她,并没有收住前倾的架势。
而此刻,她踮着脚,他低着头。她昂起头,他没有躲。双唇相接,金镶碧玉,凝脂入灶。
他本有千万个问题,此刻却沉默在这一吻里。
许久,唇分,微风穿林打叶沙沙作响,二人缠绵悱恻隐隐作痛。
该怕或者该痛?谁对或是谁错?有愧疚?有遗憾?
不!都没有!他和她都知道,这些都没有,有的只是缘与命。
“你……”程颂艰难的开口,刚吐出一个字。却被颜鸳伸出食指按在了他的唇间。
颜鸳一只手按在程颂胸膛,另一只手从其唇间收回,低头擦拭了一下眼角,平复了一下心情。片刻后抬起头,用那双一直刻意让艳丽掩盖着单纯的双眸,凝视着程颂。
“别问!该说的,你结婚的时候都说过了。你听我说就好。”美人呵气如兰,站直了身子,努力克制着情绪,用平淡的口吻继续说道:“我没跟刘宇结婚。我爱你,一直都是你。”
说到这,似乎回忆起多年前那夜的某个片段,明显鼻子发酸,一抹晶莹又荡漾在眼中。
在努力控制一下情绪,继续道“这家会所是徐安达朋友的生意,我在这边做店长。人总是要生活的。不过你那个叫徐安达的朋友,是个混蛋!”此言一出,颜鸳原本还能控制的情绪,瞬间崩溃。
程颂并没猜到她情绪瞬间失控的原因,想必跟自己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