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是那样沉静,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骆长余也要打水,他一直住在村政府,一直吃着村里的派饭,打水主要是用来洗漱。
章紫怡刚把水桶在井绳上系好,正往井里放时,眼睛立刻一亮。
周白担着水桶,走到井台,章紫怡很心慌,但说不上哪来的勇气,脱口说一句话:“你也来打水啊!”
与其说是一句话,听起来倒更像一声长长的叹息。
周白脸上的表情有一些细微的变化,回答道:“是……是呀。”
章紫怡因为心慌,摇起辘轳把来便有点吃力。
“我来帮你打吧。”周白说,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有些笨拙。
“不用不用我能行!”章紫怡三下两下就把水桶摇上来了。
周白的眼神在章紫怡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关切又有些好奇,问道:“我老看你打水。别人家都是男人打,你家怎么……”
“我家没个男人,我爹……他死了。”她有些黯然也又些感动,觉得这人心地挺好的。
“是吗?”周白一惊,这女孩就像是一朵山谷里的野花,美丽又坚强,是那么的特别。
他刚想说话,可还没有等他说出口,就听到学生在下面喊道:“骆老师,生字写完了,我们还干啥?”
周白朝学校这边一看,见学生们已经出了教室,正挤在校门口朝这边看呐。
井台中的两个人都有些发慌,像是被人发现了什么小秘密一样,有些手忙脚乱。
忙乱中周白只好有些无奈的喊道:“别吵吵!等我打完这担水,回去再说!”
章紫怡已经打好了第二桶水,她迅速解下了井绳,担上水桶,赶紧走了。
周白看着章紫怡的背影,所有所动。
然后,也很快离开井台,向学校走去。
井台就像是两个人相约的地方,不约而同的想往这里走,两个心也逐渐的靠近。
……
周白一边打水,一边朝屯里张望着,等他打完了第一桶水,章紫怡也走过来了。
她站在井台下边,看着周白打水,同时说,“你昨儿上镇上去了。”
“是呀。你咋知道?”周白的心中一跳。
“我看见了。”
打好水,周白一边解着井绳,一边说:“我开会去了,还给学生买了些本子,我还买了个发卡子。”
“发卡子?”
周白已经成功解下了井绳,腾出了手,在裤兜里把发卡掏出来,用手掌托着,伸向章紫怡说:“你看。”
章紫怡看着发卡,红了脸。
“你要是喜欢,就给你吧。”
章紫怡仍然不说话,看着发卡。
看着看着,便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发卡抓到了自己的手里,动作是那样快,快得像抢似的,甚至都没再看,就迅速揣进了衣兜。
周白也没再说什么,他抓起了扁担,担上了水桶,走了。
这个发卡是专门买来的,成了定情信物。
“好!这个镜头过了,非常好,你们两个保持好状态,明天就看你们的了。”老谋子从导演椅上面站起来,又是鼓励又是叮嘱的对周白两个人道。
一个多月的时间,周白所有的戏都拍完了,剩下的只有一场去招娣家吃饭的戏,也就是老谋子所说的明天拍的戏。
电影的拍摄就是这样,顺序其实是乱的,不过如果按照原先的脚本,周白应该是杀青了的。
他应该是前面跟李老太太的戏一起拍完,之所以还剩下这一场,是因为老谋子特意把这场戏往后挪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