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份,浣城下了第一场雪,雪很大并且下了两天两夜,房檐和院子里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宋姑姑说这初雪就来得那么凶必定不是什么好兆头,用楚牧修的话说那就是迷信。这雪下得大有什么不好的,雪厚堆起的雪人就又大又高。
外面天冷,宋姑姑说我体内寒气还未消散,出去容易受寒。于是我天天我在屋子里香料,抱暖壶,日子过得烦闷得很。
墨儿急急地跑进来:“小姐小姐,熠王殿下来了!”
我喜出望外趴在窗子上东瞧西望:“真的啊,那他现在在哪里啊?”
“在大厅里陪老爷喝茶。”
“喝茶?”我身子一挪把暖壶丢在一边,“走,我们也去喝几杯。”
“武德庆的是有劳丞相了!”
阿爹喝了口茶:“殿下言重了,这是老臣应该做的,为百姓做事何来有劳一说呢?这是可惜了这武德庆啊,年轻是遭人陷害无缘官场,如今到了中年又不愿入朝为官,老天爷真是爱捉弄人啊……”
“老天爷爱捉弄谁啊?”我提着衣群跑进来,先看了楚牧修一眼,他也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喝茶。
阿爹问我:“你这丫头怎么也来了?”
我走过去手脚麻利的拿起茶壶:“我听说近日府上进了一批新茶,特地过来尝尝!”
我拿进茶杯在鼻子前闻了闻:“嗯,闻起来就像是好茶!”
我不像阿爹他们那样细细品味,只一口灌完,“这茶好涩还不如酒好喝呢!”
阿爹眯着眼睛惺惺地问我:“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跑出去喝酒了?”
我看楚牧修,他也同阿爹那样惺惺地瞧我,我一紧张手就不知道往哪放,扯了袖子就擦嘴巴,“没,没有,那酒又苦又辣,喝的时候呛嗓子,喝完以后第二早头又疼,喝不得喝不得的。”
“你说没跑出去喝酒,那又是如何得知这就又苦又辣,喝了以后要犯头疼之证呢?”阿爹从来都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我就这一点是像极了他。
“我,我在上看到的,上看到的。”
“哪本上看到的?”
“那那个,本草纲目!”
楚牧修竟然扑哧笑了一声,我一瞪他他就不敢不笑了。
“让殿下见笑了,这丫头平日里野惯了,总是要闹出些乌龙来。”
楚牧修招手:“无碍无碍。”
后来他们断断续续说了好久的话,我坐在一边听不懂就老是喝茶,老是喝茶就容易上茅厕,我来来回回地走动,每次回来阿爹总是不耐烦地望我。我用手撑着下巴在桌子上打瞌睡,到后来我趴在桌子上都要睡着的时候,楚牧修才要起身离开。
他用手碰了我一下:“我回府上去了!”
我猛地站起来用手擦着嘴角:“我跟你一起去吧!”
“这恐怕……”楚牧修看了看阿爹。
阿爹莞尔:“去吧,这雪不知要下多久,在府上待得也闲。”
“那就多谢丞相了!”
我笑着扯着楚牧修跑出去,我们一下子就跑出了门口。外面一出门口他就脱下他的黑色披风披到我身上,一边给我系衣口上的衣绳一边说,“天这么冷,你怎么没穿好衣服就出来了!”
他给我系衣绳的时候很认真,一丝一线的就像是那些刚学刺绣的女工。
帮我系好衣绳,我们抬头的时候看见了陆槐,他定定地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袋松花糕,我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只是我看见他时,他头上都是白茫茫的雪花。
我走过去问:“你站在这里干什么,等我吗?”
陆槐看了一眼我身后的楚牧修,然后笑了笑:“嗯。”
“你头上都是雪,应该等了挺久了吧,你要是有事找我的话可以找人通知我一声啊!”
他拿起松花糕递到我手上:“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见这雪一直下个不停,我料想着你肯定出不来,所有特地给你送一袋松花糕解解馋。”
我捧着那袋松花糕:“我还真的馋了!”
“那……我先走了。”陆槐朝我点头,又像楚牧修点头。
我们走出去,我打开松花糕,“这陆槐还真是不赖啊,我真的馋这个好久了。”
“给!”我拿出一块松花糕递给楚牧修。
楚牧修一路上脸都是黑的,“那是陆将军给你的,我不吃!”
我低头看他:“你吃醋了,不就一袋松花糕嘛!”
他也怯怯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袖子一挥就走了:“笑话,我堂堂天越熠王犯得着吃别人的醋!”
楚牧修一生气就走得特别快,我小跑着跟在后面“你别走那么快,我跟不上!”
“你去跟着陆将军啊,他不是在雪地里等你嘛?”
“你还说你不吃醋,楚牧修你给我站住!”
我一叫他就停下来不耐烦地回头:“干嘛?”
“我带你去堆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