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我,她便是她,这世上哪有谁是谁的影子?又有谁愿意做别人的影子?
我在小城客栈住了两天,身上的伤也渐渐愈合起来,这两天我们吃饭是分着吃的,嬷嬷会把饭端过来和我们一起吃,我问嬷嬷留太子一人吃饭这样真的好吗,嬷嬷说我是客人理应多照顾一些,况且太子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嬷嬷的那句习惯说得那样轻松,好像这个世上只有太子一人活着一样。
两天我都没跟太子说过一句话,他和楚牧修一样总是喜欢一个人呆着,我想着就这样过吧,以后就跟着他这样过吧。
嬷嬷成天与我说子虚国,说那里民风淳朴,有好吃的东西,有漂亮的房子,是个世外桃源。我听得越发入味,第一次那么渴望想要去到一个地方,嬷嬷说得正起劲门外又飘过来阵阵琴声,今日的琴声似乎更加悲伤,更加耐人寻味。
我问嬷嬷什么时候回子虚,嬷嬷说这要问太子殿下了,殿下常年在各国游历,以后我跟着他啊也应该要东奔西跑,我说我也已经习惯了这样居无定所,东奔西跑的生活,若是换成了安定倒觉得缺少一点韵味。
我走出去他便不弹了,就坐在一边手里拿着一个孔明锁。我走近才看见他紧锁的眉头,急促的呼吸和手中怎么都解不开的锁,孔明锁上印着大大小小的指纹,表面已经褪去了它本该拥有的木头黄,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他脸一般的淡白。
“殿下是在睹物思人?”
他眉毛一挑便马上将孔明锁收起来,似乎害怕我看破他心里想的任何事。
“嬷嬷又多嘴了?”
他很聪明,除了答非所问之外还会转移话题。我把手放在膝盖上腰一弯也坐下来,“是我缠着嬷嬷同我说的。”
“说的也是,嬷嬷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是个识大体的人。”
他这话里却在暗示我不是识大体的人,但是我早就不会因为这些比鸡毛蒜皮还鸡毛蒜皮的是而生气了。
我想,这就是所谓的长大成人。
“你不怕我?”
“你我同为人,本来就平等又有何惧?”
他似乎一惊,微微抬头简单地扫了我一眼,可那一眼看得我头皮发麻,似乎能看目空我的一切。我也学着他那招答非所问,这可能是在挑战他的底线,他的底线越低我越不惧怕。
我问他:“殿下可否让我看看这个孔明锁?”
他是那样的不情愿甚至是嘲讽:“你是不会解开的。”
“那么殿下呢,殿下不是也没解开吗?”
“你……”
他就像哑巴吃黄连一般哑口无言,把头掉到另一边,显然我的反问成功了。
“我在天越从来没见过像这样有意思的玩意,殿下就当让我开开眼界。”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递给了我:“那你小心点。”
“一定。”
激将法果然是有用的,特别是对于那些心软的人。
孔明锁为木质结构,外观看是严丝合缝的十字立方体,我握在手里看了好久,这种拼插器具内部的凹凸部分啮合,十分巧妙,果然是很难解开的,怪不得他那么久都没有结果。我从来都不喜欢这样复杂的东西,况且劳心劳神,这解开了还好解不开心里还得窝着一团火。天越人过得**逸,市面上从来就没有这样的东西,这也正好迎合了我。
“殿下解了多久?”
“两年。”
嬷嬷说凌月死了两年,或许这是她死前给他的东西,如此一想我便越加珍惜手里的孔明锁了。
“殿下是否想解开?”
他不说话,傲慢的脸上似乎写着做梦都想。
“我有一个办法能开此锁。”
“本太子足足花了两年时间毫无头绪,你不过看了几眼又有何法解开此锁?”
我轻笑道:“无论我用什么方法只要把这个锁解开了就行是吗?”
他不说话,但是从他的眼神中我已经知道了大概,他在等着看我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