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非白挣扎起来,拿他的命威胁程斐,胡秀儿这个死女人怕不是脑子坏了。
程斐要的是抓住他,能活捉最好,死了也无妨。
胡秀儿见周非白不管不顾拼命挣扎,下面船上那生不笑了,眼神变冷,暗道不好。
可她刚要动,就见程斐手一挥,一道弩箭嗖的一下从他后面射出,正中周非白肩膀。
弩箭的冲劲,撞的胡秀儿都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周非白的肩膀几乎都被射穿了,疼的他不由叫出了声。
“小黑哥,跑!”
胡秀儿弯腰俯身,躲避不断射过来的弩箭,拖着周非白当肉盾,紧贴着甲板围栏往另一侧跑。
郑小黑学着她的样子,抓了块破木板当盾牌。
一道道弩箭紧紧追着胡秀儿和郑小黑,像索命的号角,胡秀儿拼命往甲板后侧跑。
那边离程斐他们的小船最远,离岸边最近,跳到河里兴许还有逃生的机会。
砰的一声巨响,船剧烈摇晃了起来。
程斐命人撞船了,水流湍急,没了船老大掌舵,船被撞击后就失控了,随着水流方向,一会儿左右摇摆,一会儿原地打转。
胡秀儿等人就跟陀螺一样,东摇西晃,来回滚动。
别说跳河,就连站都站不稳了。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就算他们侥幸不被弩箭射中,也会被爬上来的水匪围剿。
不想死,那就只有拼了!
胡秀儿一咬牙,趁着在甲板上滚动时,一把扯住了桅杆下的绳子,用力一缠,系在了腰上。
“小黑哥!”
胡秀儿勉强稳住身子,冲郑小黑伸出了手,准备用力拽动绳子,借着甩动的劲儿把自己甩到河里去。
郑小黑努力伸长手臂去抓胡秀儿的手,却不料周非白抢先一步。
胡秀儿气得不行,想甩开周非白,水匪却已经爬上来了。
一不做二不休,胡秀儿使劲一拉,把周非白挡在身前。
周非白感觉自己跟个麻袋一样被胡秀儿整个提了起来,衣襟勒的脖子生疼,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周非白拼命扯着衣襟,以免自己被勒死时,水匪爬上来了,迎头就给了他一刀。
砍在了胸口,疼的周非白牙齿打颤,却见一把剔骨刀从自己身后刺出,一刀削掉了偷袭水匪的半个手掌。
水匪惨叫了一声,就被胡秀儿又一刀结果了性命。
周非白被扔到了帆布堆上,眼睁睁看着胡秀儿提刀冲向了水匪们。
躲不了,逃不开,那就只有死战到底了!
胡秀儿手中剔骨刀挥舞出了残影,不停收割水匪的性命。
郑小黑也被激发出了凶性,短刀挥的密不透风,阻挡试图把胡秀儿围困的水匪。
至于周非白,反倒无人理会了。
周非白捂着伤口,血从他指缝中不断往下流,他身上越来越冷,心也越来越沉。
程斐船上的人正在不停往上爬,他们这边还能打的就剩胡秀儿和郑小黑,就算胡秀儿身手再好,还能以一敌百?
刚爬上船的程斐,看着悍勇无比,杀的自己手下不敢近身的胡秀儿,眼中异彩连连。
这世上以一敌百的高手不是没有,但那都是威名赫赫的人物,比如军中的猛将,西北的主帅勇冠侯顾清晏。
十六岁就一人单骑,手持长枪,在蛮夷万军之中横冲直撞,取敌军首级如探囊取物,杀的蛮夷闻风丧胆,溃不成军。
但这世上,如此勇猛,还年轻貌美的女子,他就只听说过一个--勇冠侯夫人胡秀儿!
据说这位侯夫人是个屠户,一手剔骨抽筋屠宰术举世无双,看眼前这女子手中的短刀,分明就是屠户用的剔骨刀。
难怪周非白想用她来换自己的命,原来真是一份天大的功劳。
要是活捉了勇冠侯夫人,在主上跟前,他就是接替陆先生的不二人选。
“不可对勇冠侯夫人无礼,”程斐扬声道:“我还要请夫人去做客呢,给我捉活的!”
他声音很响亮,带着毫不掩饰的欢欣和雀跃,气的胡秀儿忍不住想捅他一刀。
想活捉她,做梦去吧。
可围攻她的有七八个水匪,她的后背和大腿都受了伤,就算拼尽全力也冲不出去,更别提擒住水匪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