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乏无味的宫宴,李凤鸾端坐在椅上,时不时尝一两口菜肴。
宴席上,李承衍神色安逸,泰然自若,应不会生事端,李凤鸾也安下心来。
这些年他们姐弟二人从未私下见过面,彼此也不知对方的谋划。李凤鸾明白李承衍要走的路只能他自己来,所以李承衍的事,她从不干涉。
皇帝时不时举杯,众人跟着举杯庆贺。
方饮下几杯酒,李凤鸾便觉得脸颊生热,体内躁动不安。
这酒水有问题。
李凤鸾偏头看向一旁布菜的宫女,薄纱覆面,面色如常。
宫中宴席上的菜肴从制作到上桌布菜,规矩繁多,稍有不慎就是掉脑袋的事,断然不会有宫人敢明目张胆的下毒。
李凤鸾用余光扫过殿中众人,旁人并无异样,这药只下在了她的酒里。
这酒中并非是要命的毒药,只是些催情之物,验菜的太监用银针自是测不出。
一道打量的目光袭来,李凤鸾抬眸望去,与李贤清挑衅的眼神撞上。
李凤鸾轻笑一声,只觉得此人愚蠢至极。
李贤清为了出嫁,竟不惜下春药促成李凤鸾的婚事,只是不知那在殿外合谋的男子会是谁。
李凤鸾起身行礼,垂首道:“父皇,儿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李凤鸾自幼体弱,皇帝并未察觉出什么异样,只是深深看了李凤鸾一眼,“去吧。”
李凤鸾前几日生病一事众人皆知,大家只当她是乏了,并未在意。唯有李贤清面露喜色,兴奋地盯着李凤鸾离开的方向。
李凤鸾参加宫宴从不带念柳,宫宴上有专门布菜的宫婢,各宫的宫人只能候在殿外,一站便是两个时辰,辛苦得很。
李凤鸾孤身走在交泰殿的园林中,夏日闷热的晚风吹得她心烦意躁。
今日宫宴,各宫的暗卫和宫人都候在交泰殿外,若是李贤清想寻人辱她清白,必会让那人等在这出殿必经的园林中。
而能随意出入宫廷之人,甚至还能光明正大进入后宫的,必然是皇后胡氏的小辈。
果然,不待李凤鸾走到园林中央,假山后突然闪出一人将李凤鸾拽到了园林深处的莲池边。
李凤鸾挣脱腕间的束缚,待看清那人面容,心下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当真是蠢了一家。
李贤清竟是选了胡嵩言的嫡孙胡佑珉。
此人好色是汴梁城出了名的,整日留恋烟花之地,夜不归宿。是已到了成亲的年纪,却迟迟定不下婚事。
即便胡佑珉是这般浪荡模样,他始终是胡嵩言的嫡长孙,胡家还是替他铺了不少路,费了不少周折才替他在国子监寻了个小官。
当时魏奴递了消息来,李凤鸾只觉得胡佑珉是撬动胡皇后的一个引子,遂放他进了国子监。
不曾想,这引子竟也被李贤清看上了。
只是李贤清低估了胡氏的野心,国子监不过是垫脚石,胡家想将胡佑珉送进内阁才是最终的目的。若是今日之事成了,胡佑珉做了驸马,那便与内阁再无关系了,胡家近几年在朝中的心血都白费了。
驸马在朝中大多都是闲职,位卑权小,高门大户有出息的嫡子都不会愿意的,这胡佑珉只怕是被美色迷了眼,旁的都不在乎了。